我点上灯,问他:“为什么不回去歇息,可是书房的榻比屋中的床软?”

他一贯皱眉,捏眉心,未说话。

往日我投怀送抱,他都如狼似虎,今日却是将我推开了。

男人将女人推开,多半是有新人了。

我知少有一个男人会守着一个女人,压下心中涌出的胀闷,强制扯出一抹大度的浅笑:“若是外头有人了,带回来便是。”

他忽的看我。眼神素来深沉,我没敢对上,也不想再打扰,转身便走了。

回屋之后,我才敢大口大口的喘息,他的声音却忽然在我身后响起:“你跑什么:?”

谁跑了,我明明是走的。

我没有回身,他上前将我搂在了怀中,哑着嗓子在我耳边道:“外头没人,只是在想,你无事献殷情,所求为何?”

“我本以为你担忧蔚兮小姐,可我将蔚兮小姐的事情打听来了,你还在献殷情。”

顿了顿,他吻了吻我的脖颈:“想要求我放了你?”

不等我说不是,他便加重了搂我的力道,没有商量余地的开口:”这是不可能的。“

我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便是因为怕我求他放我,所以不回来睡觉了?

我的不回话,似乎惹恼了他,他将我抵在了墙上,无耻的逼我说不会逃。

我咬着牙根,和他死磕到底,愣是没有开口。我要用实际行动让他闭嘴。

可事实,我们生了儿子,他还担心我会逃。

大周定国之后,赵家启用,他本该回京,但是却让赵芝兰回去了,他陪我定居留在了明镇。

可天上雄鹰,怎能被束缚在鸟笼中?

大周六年,圣旨传来,我们带着一儿一女回京。

子君欢脱,跟着赵芝兰回到赵家之后,将整个赵家的院子都烘托的生机盎然。

他并没有回赵家,另立了院子,赵家的一切他都没有要。

回京之后,我立刻去见了蔚兮姐姐,当今的太子妃。她似乎一直在生孩子的路上,特备容易大肚子,为此她也苦恼。

我们一起去泡温泉洗澡,她大着肚子,我帮她洗脚。我觉得我们是天注定的缘分,我跟她说:“我小脚趾上也有伤口,我们上辈子或许是亲姐妹。”

她满脸震惊,非要看看我小脚趾上的旧伤,问我是怎么弄得。

“娘亲说,生来就有的。不过,我倒是觉得,像是被人弄伤的,哪有娘胎里带伤的?”

她说:“在史家,有人敢伤你?”

我这才告诉了她实话:“我是老天爷送到史家门口的,娘亲瞧我可怜才养了我,后来打算让我做童养媳来着,谁料哥哥们都不喜欢我。”

她看着我忽然哭了,我以为她是可怜我,未曾想,她说出了我小脚趾伤口上藏的秘密。

她要给我正名,要封我为长公主,我笑着拒绝了。

“他天天怕我跑了,若是我成了什么前朝的长公主,他是不是会怕我养面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提到他,我的唇角会不自觉的勾起。

“我知道了我从何而来,往后日子,便也知道我要向何而去。”

往后余生,我所图的,不过一个有他有子女的家。

太子殿下和他一同来接我们回去,马车中,我看着他正襟危坐,认真的看着手中的公文,倾身上前吻了吻他的脸。

他明显一怔,未曾想我会这般主动。

半晌,他又认真去看公文,只是再未翻过一页纸。

我忍不住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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