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母亲,已经变成了一句干枯发黑的尸骨。像梦河的躯壳一样!
死亡是一瞬间的事……漫天风雪飘落在他眼前,像是在为他送葬一般。这个结局,在他意料之中。
“风乾”
一声急促而惊恐的呼唤透过风雪,传递到他的耳膜。不知过了多久,他缓缓地吸了口气,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落岄的灵魂盘旋而出,定在高空中,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宫殿里:“临岸的躯壳我还给你们,璘渊,将是我新的乐土!”
“你说什么!”风乾惊讶地望着落岄,再低头看了一眼一旁早已腐烂的干尸!他在一瞬间想到了一切,内心的凉意席卷全身!
“神族人的悲剧,只有你们都死了才能还清!”落岄的声音像是一道诅咒,他蓦然划破风雪,向璘渊飞去。
“……别,别告诉姐姐……”风乾在他怀中缓缓地抽着气,他伸出满是鲜血的手,抓住摩西的衣角。
“你早就知道……”摩西双手颤抖地擦去他脸上的血渍。
“这个……还给你……”风乾淡淡地笑了笑。他的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摩西,将手中完整的银麟塞入摩西怀中。
“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想起风乾的最后一个问题,如果他们之间注定要有一个人死在这里,他希望会是谁!
“没有意义,可能……命运决定了我要先离开吧。”他的声音很轻,像是随时会消散一般。摩西抱紧了他,无法开口。
“别……别告诉……姐姐……我不想她来,是因为……不想让她亲眼看着母亲离去后……再看着……看着弟弟离去……”他几乎说不出话来,胸膛里尖锐的疼痛让他无法呼吸。
摩西抱起他,向璘渊的方向行去。嘴里轻轻呢喃着安抚他的话语:“别怕,一定会好的,我带你去见姐姐,没事的风乾,没事的!”
只有他自己知道,他手臂上的重量代表着什么!
那是临岸的孩子,是他的亲人,是最后一代神族人,是他的同伴!
璘渊的寒冷不及北樾王宫,这座古老的城池已经太久太久没有降过雪,他甚至没有四季变换,春夏交替。卡里呆呆地站在王宫里。他最后一次样仰望巨大的藤树,和滕树上千百万红点。
“落岄很快就会到来,你快走吧。”一个守卫者说。
“他呢?”卡里已经感觉到了问题,希玖的反常令他不安,“我要和他一起走,他在哪儿?”
“……他,他走不了了!”异能者想了一会儿,如实回答。
“为什么!”卡里愤怒地吼道,“你们到底要做什么!为什么他走不了了!”
异能者无奈地劝道:“对不起……落岄已经在赶来的途中,没有时间了,源生力量也即将爆发,你快离开吧!”很快,璘渊就会变成当年的模样!
“这是……他的选择?”卡里的神情似乎凝固了,他记得前一晚希玖说过要一起离开,事实上,他只是在安抚自己。
“他希望你离开这里,无论战争的结局如何,你都要平安地活下去。活着替他们看到安宁与自由。”守卫者再次劝慰道,“有一句话,是他最后留给你的,他说……我们一直想着征服魔林,其实是魔林征服了我们!”
“他在哪儿?”卡里呆呆的问,瞳孔中没有任何神采。
“对不起……”他无法告知卡里,希玖已经走上了兽化的道路。
“我们是同伴……我们要一起走!”生路,一起走,死路,一起走,“带我去找他……”
落岄的两部分灵魂先后到达璘渊,两团黑气在高空中盘旋纠缠,互相交融。千万魔兽似乎是收受到了感召,他们的灵魂上还带着海水的腥味,他们感觉到璘渊深处埋藏着的巨大力量,那是他们的同类,是被封印的魔兽!
“轰轰”剧烈地响声震颤着地面,完全融合的灵魂逐渐下落。黑雾向中心收拢着,一点一点,勾勒出一个模糊的人影。在震天的巨响中,落岄的脸慢慢从一团黑雾中浮现出来。
霎时间,密布的云层开始迅速转黑,阳光缩进乌云中,只剩下极其昏暗的光芒,黑影如风般覆盖在璘渊的每一寸土地。唯有风声,穿透在茂密的藤林间。
“来不及了!”守卫者忽然转过身对卡里说,“落岄已经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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