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薛氏傻了。

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尖叫:“姑娘?”

袁惜娴倒在了地上,双眼紧闭,面如金纸。

白芷半夏二婢,又慌又怕,又是扶又是哭,袁惜娴也没有反应。

松香院,薛氏伴着昏迷不醒的袁惜娴,哭的不能自已。

大夫诊治过后,说是一时气急攻心,要好好的静养。

薛氏只要想着和安郡王,摔成了一个傻子,看着眼前的女儿,她心便痛的撕心裂肺一般。

“我可怜的女儿,你怎么就这么命苦啊。”

袁有仁急的在门口背着手乱转:“这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袁府乱了,薛家及平王府就更乱了。

一贯娇软却及温柔的薛侧妃,此刻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和安郡王。

和安郡王嘴角一直在流口水:“娘,我要吃肉,我要吃桃子,娘……我还想出去玩。”

“乖,等会吃。”她说。

和安郡王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坐在地上双腿乱蹬,大哭大闹起来:“我就要现在吃,呜呜呜,娘不疼我了,娘坏。”

薛侧妃心口痛的厉害,捂着胸口跌跌撞撞地往后退,被身后的奴婢慌忙搀扶住了。

平王自从知道儿子周琰傻了以后,就没再来了,都是在后院的钱侍妾那里。

那钱氏也是运气,这一年生下了个儿子,也是这样的巧,正是平王收拢势力最后关门,薛侧妃顾不得她。

没想到,却给自己留了这么大一个祸患。

她宁肯皇位由忠王继承,也不要白白将自己的东西拱手让给一个侍妾。

这一辈子的心血,白白给别人摘了桃子了。

“不行,我不相信,我儿子没有傻,他只是病还没有好。”薛侧妃突然哭了,这些年,再苦再难,她也不曾哭过,眼泪无用。

可是,她不想哭的,眼泪却落了下来。

薛侧妃日日在给和安郡王请大夫,何种汤药灌下去,还是不见效。

宫里颜贵妃也听说了,不由地向平王道:“薛家还需要安抚,薛侧妃是个听话的,陪伴了你这些年,千万不能最后关头叫薛家出了岔子。”

平王点头:“母后尽管放心。”

“对了,萧后还没有找到吗?”

颜贵妃冷然:“这母子两个机警的很,皇上才晕倒,人都已经不见踪影了。”

其实同时不见的,还有安国公夫人。

萧家如今只有二房一家子,却还不能动,这都是后手,万一安国公杀了回来,也是他们要挟安国公的把柄。

平王回了平王府,便去看望周琰了。

看着薛侧妃短短几日,就憔悴的不像样子,也心疼了一些:“你也要注意身体,和安还要你照顾呢。”

薛侧妃眼泪从眼角滑落:“儿子是娘的心头肉,王爷,我,我可怎么办啊。”

平王叹气:“本王也不是大夫。”

薛侧妃低头垂泪。

平王思来想去,想起颜贵妃说的话:“苒儿,颜家的大少爷颜新飚都二十六了,还不曾婚配,我记得你们薛家还有两个为成亲的嫡小姐,颜薛两家的婚事,岂不是天作之合?”

薛侧妃愣了一愣。

平王府这头她没了指望,薛家那里……

她勉强笑起来:“我家那两个丫头,我还怕委屈了颜少爷呢。”

“如此,就说准了?”平王道。

薛侧妃忙说:“不不不,王爷误会了,我是说,这婚事还讲究生辰八字的,这些年一直未曾想过和颜家结亲,便是这生辰八字不太相合。王爷,薛家没姑娘可嫁,我妹妹家却还有几位可人的姑娘,其中一位,王爷也是知道的,那便是太后娘娘刚刚找回的县主袁滢雪。”

颜新飚这些年没成亲,一是颜新飚前三个未婚妻都死于非命,二是传闻颜新飚有不良嗜好,京城人闻风丧胆。幸好他本人对有老婆没兴趣,才算暂时没有祸害了别的姑娘。

平王听了,眨了眨眼。

薛侧妃忙说:“颜少爷也算位高权重了,娶了袁滢雪,也算门当户对,还能替王爷您安抚了张家。”

薛侧妃总是这样体贴。

平王感觉很受用:“如此,也算男才女貌,那你看着办吧。”

身份上,的确是更够匹配的。

看着平王离开了,薛侧妃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不见。

薛家的姑娘那个个都是有用的,嫁给颜新飚,简直是白费了,父亲肯定不愿意,所以为了避免得罪两位兄长,她才将事情推到了袁家身上。

反正,那袁滢雪也是妹妹的眼中钉肉中刺。

提起八字,薛侧妃突然的,脑子里灵光一闪。

她要提前给周琰冲喜。

是的,这样一定会好的。

不管怎么样,她都要试一试,万一,万一就清醒了呢。

整个京城,气氛都好似暴风雨前的宁静。

上至达官显贵,下至平民百姓,除了颜氏一党,都紧闭门户。

薛氏从平王府回来的时候,便一副气力全无的样子。

袁有仁以为自己没听清楚:“你说什么?”

薛氏眼神呆呆地看向袁有仁,慢慢地眼里全是绝望:“姐姐她,她说,愿意教我们娴儿做和安郡王的王妃。”

袁有仁神情一滞,随即冷笑起来:“没傻的时候,侧妃的位子都是你这个好妹妹求来的,这傻了,倒是亲手把王妃的位子给我们送上门来了。你是怎么说的?”

薛氏含泪道:“我,我……”

门外,袁惜娴在大夏天,却像是置身在冰冷刺骨的寒冬,她仔细竖起耳朵,听着屋里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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