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话,中断了他们难得的视频聊天。
杨万被确诊了。
尽管昨天收到杨万的微信的时候,董懋已经有足够的心理准备了。
可听到“确诊”两个字,董懋还是哭了。
可能是性格原因,他长这么大不怎么流泪的。往常有什么情绪,他都只走心,从来不会流露出来,更不会这样略显失控。
以前杨万就经常调侃他,给他起外号叫什么“面具大师”、“假笑君子”。
电话那端杨万依旧说话没什么什么正形,“我还没结婚呢!要是这么死了,怪遗憾的。”说着说着他话就又变了,“还好没结婚,要不陶苏多倒霉找我这么一个短命鬼。”
董懋着实不爱听他这些丧气话,他们救治了那么多人,出院了多少人,他怎么对自己这么没信心?!
“你要真的替陶苏着想,就应该相信你很快就会好起来的。”董懋的声音夹杂在他的自我调侃中,默默地说道。
“我记得我刚来那天下午,接收的第一个病人,和我年纪差不多,一来就是危重症,上呼吸机。我给他贴电极片的时候,那小子六块腹肌。再一看那长相,我就知道他以前肯定没少勾搭小姑娘。”伴随着一声叹息,他缓缓说道,“今天我刚听小赵说,他昨天晚上走了。”
电话这端的董懋不知道说什么好,这段时间他们接收和送走的人太多了。
每一张脸都深深印在他的脑海中,抹不去。
可是太忙了,他没有那么多心思怀念,他永远都在力求保住当下在他手里的病人。
可是杨万……
“你不告诉陶苏吗?”
现在,董懋能想到的只有这个。
“别说了吧!说不定明天我就好了!惹她干嘛!”杨万在电话了呵呵一乐。
董懋刚刚还担心来着,这会儿他又是这副德行,这副说辞……
杨万这家伙也就敢对他说这种丧气话,也就只敢这么恶心他。
“你赶紧好起来,咱们过来是治病救人的,不是来协助消耗医疗资源装死狗的。你这还没救几个人呢!先把自己干趴下了,都什么路数啊!”董懋一改往日沉稳的样子,调侃道。
听到董懋略带哭腔的调侃,杨万在电话那头笑出了声,“冲你这句话,明天好给你看。”
“……”
电话里传来的笑声不知是真乐还是假乐。
社区的工作依旧很忙,曹瑾瑜时常怀疑自己为什么要来受虐,不为钱不图名的。难道她就为了纯受虐吗?
尤其14号楼904室,社区同志们都亲切的称他们是“14楼克星904”。
这家人一家子全是搞音乐的,女主人每天六点不到就站在阳台吊嗓子,男主人弹贝斯的,天天一到午休后,就要开始秀一波儿,那声音透过音响,横穿云霄啊。
这还不是问题,最大的问题是他们还有两个孩子,一个学的架子鼓,一个学的黑管。
每天他家都要来一场不知名的“交响乐狂欢”。
这要是在什么练琴房也算是琴瑟和鸣,一段佳话。
可是他家四周分别住着刚出生两个月的婴儿,一对七十多岁还有心脏病和高血压病史的老人,一个正在备战高考的高三学生和一对长期失眠的夫妇。
每天,每天,他家投诉不断。
为了协调这个事情,社区工作人员再三去调节,然而只见人来人往,不见疗程疗效。
其实,在曹瑾瑜看来,这户人家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以前他们也是从来不会在家里这么大张旗鼓的搞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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