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猜?”陈庆之痛苦地呻吟了一声,接着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咱们这是在哪里?”

“都快一更了,你昏过去好几个时辰,郎中说了,这些日子你这条胳膊不能随便动,每天还要按时服药才可以。”

“都这么晚了。”陈庆之眨了眨眼睛,突然好奇道:“对了,耶律雷珩怎么样?”

说到耶律雷珩,耶律九哥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表情,轻声道:“听说耶律雷珩被抬下擂台的时候,就已经死了,现在他爹耶律宝全正满城找你,说是要把你碎尸万段。”

“切。”陈庆之不屑地哼了声,却不小心碰到了伤口,冷笑道:“当初签生死状的时候他怎么没有出现?还不是以为他儿子赢定了,现在他儿子死了,就要拿我撒气,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情。”

“话虽如此,可是庆之还是要小心些,毕竟他家跟皇上家的关系极为密切,你明天还要去见皇帝,别被他给抓到。”

“放心,明天我代表的可是大宋,只要辽国不想开战,他就拿我没什么办法,到时候换了国书之后,我直接就启程离京,应该能走得掉的。”

一听陈庆之这么快就要走,耶律九哥的眼中闪过一丝不舍,轻声道:“那你还能回来吗?”

“这个……”看到耶律九哥楚楚可怜的样子,陈庆之心里也有些难过,轻声道:“如果没有必要的事,恐怕是回不来了。”

“那,那我们……”耶律九哥似乎也明白,这一别,怕就是永远的分离,除非两个人中某一个人肯放弃自己现在的一切,跑到对方的国家去。

陈庆之肯定是不能了,他在大宋有亲人、有孩子、有事业、有地位,那若牺牲的是自己呢?

耶律九哥忍不住开始遐想了起来,可是无论自己怎么考虑,都觉得这件事有些不靠谱,问题就出现在自己现在的位置上,自己掌管的可都是辽国密探的机密,皇帝哪里容自己嫁到大宋去呢。

心里幽幽地叹了口气,耶律九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算了,还是不说这个了,这么晚了,庆之还是先休息吧,明天还要见皇帝呢。”

“嗯,你也早点休息吧。”从耶律九哥的眼神中,陈庆之看出了一丝不舍,只是国事为重,儿女情长这种事自然只能先放在一旁。

迷迷糊糊又睡了好久,到天亮的时候,陈庆之又被耶律九哥喊了起来,药铺的门口不知何时停了一辆马车,载着两个人回到了陈庆之下榻的客栈,换过衣裳之后,又重新上了马车,车轮滚滚向前,朝着皇宫的方向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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