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边有一片桃园,三月里桃花染红了半边天,夕阳西下,王崇章喜欢来到这里,手中拿着一本千家诗在花海中寻找诗韵,临回家折上一两枝,插在瓶里,屋中总有一股清香。

往西走两百米便是西沙河,这条河是上游水库决坝冲出来的一条沙河,河宽一百余米,河中心有二十多米高的大沙堆,多年风化,上面栽的白杨树都有碗口粗,一排排一行行,婷婷玉立好像哨兵站岗放哨。

夜幕降临,村上的大人和孩子都拿着手电筒到树丛中捉知了,手电筒的光亮一闪一闪的像是萤火虫。清晨又有很多孩子来到这里,前天晚上漏网的知了已经蜕皮,但翅膀还没干透所以用脚一踹树干,白色的知了便落到地上,有的孩子一早晨能捡到一两百只,拿回家放到锅里一炒,又脆又香,实在是一道美味。

这些童年往事给王崇章留下了很深刻的印象,他爱他的家乡,更爱他家乡的人,这在以后他出的一本自传里,还充满了对家乡对亲人的浓浓乡情,更影响着他以后的创作之路。

王崇章从小是个懂事听话的孩子,进了学校更是个品学兼优的学生,雷锋成了他的榜样,做好事成了他的爱好,他曾带学生护青打了自家猪,为了保护公社的田地不受猪的糟蹋,他用木棍把自家猪打瘸了,母亲知道了心疼不已,那头猪可是他们一家的希望啊!他还在路上用褂子包起路边的牛粪,送到生产队里的粪坑里而不声张,甘做无名英雄。

1966年的夏天,一天下午五点钟,王崇章和四五个小伙伴一起到分洪道里去割草,分洪道在离村南两百米处,那里上游是沂蒙山水库为了在夏季发洪水时泄洪准备的,从北岸到南岸足足有八里宽,号称八里洼,两边筑起大坝高约八九米,仅挨大坝两边各有一条子河,不泄洪时水都顺着子河向西南流去,冬天里子河的水较少有时干涸,子河会断流,冬天一冻岸边出现陡崖。

夏天雨水一多,河水猛涨水位超过陡崖,向两边延伸,因为八里洼地势低洼,杂草疯长,这里是割草的好地方,几乎所有的孩子都是先在水里嬉戏一番然后再去割草,直到太阳落山之后才肯背草回家。

王崇章和小伙伴一边说话一边向前走,刚走上大坝就听到一阵呼救声,“救命啊,救命啊,”顺着声音望去,河边上有三四个十来岁的孩子正在慌乱的奔跑,显然那里有少年落水了。

王崇章像触电样跳了起来,扔掉手里的镰刀,像闪电跑向了出事地点。他跑到河边看到水中有个少年在挣扎着,他来不及细想也顾不上脱衣服,就跳下了水,奋力的游到了少年的身边,紧紧的抱住了少年,少年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用力反手一扑,把王崇章狠狠摁进了水里,他只觉的面前一黑,忍不住喝了几大口水,胸膛里顿时火辣辣的难受,他双脚触到了河底的泥沙便猛的向下一蹬,他感到脚底像是被尖刀割到一样,钻心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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