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就在她“四蹄乱蹬”的一瞬间,她欲哭无泪悔不该刚才在心里又是说人家傻狍子,又是说人家脑子短路。
并非是这位雪地里的小田鼠蠢,是这地方本就危险。
可惜换位思考的话留着下回说吧。
想起刚才自己踩过的硬邦邦的东西和小田鼠的惨烈叫声,她十分同情小田鼠被她踩踏过的脑袋。
然而她现在更担心的是自己的脑袋,刚才还居高临下的,现在落得和他在一个坑儿里打转,还上来就给了他一脚,他不会一气之下撕了她吧?
……
“你真的是来帮忙的吗?”男子捂着头疼得嘶嘶哈哈,已经不怀疑从还没见面就开始坑他的“傻妞”的智商,而是开始怀疑她的动机。
孟婷已经是虎落平阳,却硬撑着“中干”之下的“外强”,刻意制造距离感,嚷嚷道:“要不然呢?不是为了帮你,我能这么惨吗?我一会儿还得去……”
说到一半儿她没了劲头,本来是想先吓唬住对方,但一只脚崴得厉害,只能扶着冷冰冰的土壁。再想到自己好不容易争取到的见偶像的机会,竟真懊悔得说不下去。
小松林里顿时又恢复了宁静,数月来积累的雪坑却冷得人要命。
“是我大意了,刚才不让你放绳子就好了。”那人竟先打破了沉默,但语气上不是自责,到像是在思考。
孟婷心头有愧,心想这人竟真的不怪她?
一时间放下了原来的防备,可脑袋却随之一耷泄了气,心想:“都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难不成真的没救了?不行,我只差一点就能见到任逸飞了,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候掉链子!”
孟婷的求生欲忽然蹭蹭地窜起来,两手扒在土壁上做出小老虎要越过山林的气势:“我就不信两个大活人还能让……那啥憋死!”
说到一半儿她觉得这比喻不甚文雅,用家乡方言替换了一下又加了句解释:“我的意思是说,这都21世纪了,你别告诉我,你也忘带手机了?”
抱着最后一点希望,孟婷的眼睛向男子放出平平无奇2块钱一把但象征希望的小呲花儿。
她这才发现,月光下对方的脸不仅俊美,还颇有沉稳内敛之气。
可惜面对她“刺啦刺啦”放光的小呲花儿,对方只干脆地奉上五个大字:“落在车里了……”
于是小呲花就在还没“刺啦”完之前,“呼啦”一下,直接灭掉了。“我就知道……”孟婷囔囔道。
而后她开始后悔刚才为什么拿手机拍照片,拍就拍,拍完为什么不放兜里,而是放在工具袋上,放在工具袋上为什么不想起来,再放回兜里……
正无限死循环中,男子又吞吞吐吐地开口:“其实……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人工呼叫吗?”孟婷未经大脑过滤直接输出,毕竟这是此刻她唯一能想出的办法了。
“如果想让别人看见咱们现在这副狼狈样子,我早就喊人了。”
男子无奈却依旧保持着刚才的淡然平静:“现在以咱们俩单个人的身高,上去确实困难,但是如果一个人站在另一个人肩上,应该就能上去。”
孟婷顺着他的思路想想觉得有道理。但想起他迟疑的语气,不由地两眼再次放光。不过这次的光是害怕的光。
“你不会让我驮你上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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