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齐王府前两名宦官力士望向大门,两人摇头晃脑地端详着,其中一名力士拾阶上前,另一名力士紧跟随上。

其中年长力士重重地叩响门铜叩,两人朝开门仆奴揖礼,年长力士轻声询问:“齐王殿下是否居府?”

此时陈金丙溜达过来,手上还拎着半只羊腿,便往脚边置放下,回礼询问,“何事?”见是宦官,他心中顿时想起李佑所嘱咐,马上提起精神答话。

年长力士露出脸上浅笑着,接着说道:“咱家奉吴王殿下之令,咨齐王殿下何时合适造访。”

“吾府郎君昨日外巡寒害,暂且需几日后回府。”

年长力士微微错愕,面如纸色,便俯身揖礼,“倘若如此,咱家便如实禀上,那便择日再访。”说完接着便回身离去,走上几步又突然想起什么,回头看向陈金丙,眼神有些迷离道:“待齐王殿下回府望你禀上。”

大概过一刻钟,食粮已全运进庄内,燕家兄弟推门入内,嘟着嘴,特意绕行到酒案旁,眼角不时瞥向吃剩下的水煮鲈鱼。

见李佑正在收拾稿纸去,燕弘亮拱手揖礼,“禀王,两车点数共计一百五十石。”

燕弘信提手挠挠脑袋,补充道:“沿道多道马蹄轮印,视乎……”别在后背的手里握着一把差不多已经干透的泥土,接着往鼻子闻了闻,“视乎是昨日新土,沾有马粪尚未干透,某怀疑有尾随者。”

“两位辛苦。”

李佑倒吸一口凉气,沉思着行至炭盆前,伸出手肘往炭火上烘干手臂上水迹,这才起身跨开步子将两人迎至进屋内,“有谋且怕无心,两位细致谋略,大事易成。”

此地已是人迹罕见,倘若除去自己一行痕迹,尚还有新痕,恐怕已有他人行至,然而对方目的一无所知,李佑心里有些不安,低头才想起横襟被墨汁染上,挽起下襟,招呼两人吃食。

李佑摸着胡渣,重重地叹口气,低首回忆着来时路程四周高山地形,又回到榻床,将平铺着的稿纸上抚平,轻轻擦干纸面上鱼汤污渍。

榻边炉盆又缓缓燃烧,陶锅中重新放置一条洗杀治净的鲈鱼,燕弘信起身挡着李佑前面,“那敢烦劳大王,某来便可。”

接着他向李佑眨了眨眼,一把将胡椒取来,挡在弟弟前面。燕弘亮哪能任由哥哥抢食,便起身嬉笑着道:“就是,大王体尊,不合体制。”

“这鱼焖得当真不错。”撒上胡椒姜葱,燕弘亮正唑着油腻腻的手指,眼中盯着半颗鱼头,咂着嘴,不顾火烫徒手捞起鱼头唑起来。

“味道还差点,尚缺火候。”说罢见燕弘信掰开胡蒜,用手掌夹裂,扔至汤中,拎起一条鲈鱼放下锅中,撒上胡椒葱蒜,接着吸食碗碟中鱼骨。

两人狼吞虎咽,不时往碟盘中吐出鱼刺骨头,再不时的瞥看一旁蹲坐涂涂画画的李佑,燕弘信神秘地从怀中掏出一小碎布,碎布里面包裹着一团小黄绿色物质,缓缓朝李佑面前递去,放置下案中,散零滚落十几颗狭长瓣棱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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