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闻言,江北辰立刻转头,望向方才说话的那名暗卫,眉头紧皱。
“是属下多言了。”那名暗卫连忙道,低下头不再说话。
承平殿内,江北辰踱着步子,神色有些凝重,似在思索,片刻后,他复又沉声问道:“公主相信了他说的话?”
“回陛下,应当是。”
“……好,你们都先退下吧。”江北辰坐回椅子上,微微有些疲倦地扶了扶额。
临走之前,一位暗卫犹豫了一下,便问道:“陛下,今后公主出宫之时,属下们要不要跟上去?”
闻言,江北辰似是无奈地叹了口气,便摆了摆手道:“你们去问她好了,以后,你们就是她的暗卫,有什么事,也不必跟朕报备了,只要她无事便好。”
“属下遵命。”
暗卫们退下之后,一人从帘后绕出,步履轻缓地走到了江北辰的背后,轻柔地为他揉着肩膀,是谢婉茗。
她揉了一会儿后,江北辰便轻轻握住了她的手,他抬头望向她,缓缓道:“婉儿,朕这么做……对吗?”
谢婉茗望着他,眼神也颇为复杂难言,她摇了摇头道:“臣妾不知……可是,依月琛的性子,若是她知道了当年的事,必然不会再留下来的……到那时,咱们又怎么护得住她?”
江北辰略微垂眸,轻声道:“我们终究不是她的亲生父母……又怎能阻止她为自己的亲生父母报仇?当年的事,哪怕是朕想起来,都止不住气愤,若是可以,朕也想……”
“陛下。”谢婉茗轻声打断了他,“可现在不是时候啊……这几年盛业势头颇盛,有吞并天下之志,就连它曾经的盟友——昇羽,几年前都被迫割地求和,如今我们更应韬光养晦才是。”
“朕知道,可朕还是有些气不过。”江北辰抿了抿唇,看上去神色颇有些不满,见状,谢婉茗忍不住轻笑一声道:“还说呢,月琛的性子,可不就是随了陛下嘛。”
“唉,你呀!”江北辰摇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无论如何,朕总是盼着她好的。”
闻言,谢婉茗略微垂下了头,眸中蕴着淡淡的悲伤,“臣妾也是啊,希望孩子们都能好好的,至于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
夜已深了,谈话声渐渐不闻,只余窗外隐隐约约的风声,和慢慢高悬的明月。
……
翌日清晨。
天空灰蒙蒙的,厚厚的云层几乎将日光全部遮蔽,皇宫内皆是阴沉沉的一片,隐隐有风雨欲来的势头,或许,今年的第一场雪,很快便要落了。
一大清早,一名唤作小顺子的小太监,便急急忙忙地从太医院赶向了萧长弘的住处。
小顺子是由陛下指派,负责服侍萧长弘的太监之一,自从生辰宴后,萧长弘重病在床,高烧不退,陛下便只能让他暂时留在了宫内,并命人过去好生服侍。
这几日好不容易让他退了些热度,谁承想,今早又发作了,而且烧得比平时更猛,小顺子便赶去太医院,按照往日的样子,给他抓了些退烧的药,这会子正赶着送过去。
萧长弘的住处靠近二殿下的寝宫,听说二殿下和萧长弘感情不错,二殿下还调了不少人去萧长弘那里,说是方便照看些。
故而这段时日,萧长弘那里一直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侍女太监来来往往,一刻也不停地照顾着他,什么都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因此,萧长弘得以在榻上“休养”了好些日子,但即便如此,他还是生着重病,太医院的人也诊不出他哪里出了问题,便只好用些普通的退烧药吊着。
半个多月过去了,日日如此折腾,原本耐心照看他的侍女太监们都有些不耐烦了,偷懒的人也多了,有时候萧长弘在里头唤人过来,也没人搭理他。
今日也是如此,他在里头病恹恹地喊了半天头疼,其余人装聋作哑,只有小顺子一个人好心地跑了一趟太医院,为他抓了点药来。
药很快便煎好了,小顺子捧着托盘,将药碗端到了萧长弘的床边。
见他双眼紧闭,额头冒汗,看上去十分痛苦的样子,小顺子有些同情地说道:“萧四殿下,药煎好了,您快喝下去吧。”
然而这一次,萧长弘却没有像平时那般将药喝下去。
他有些迷惘地睁开眼睛,或许是因为生了病,他看上去格外脆弱无助,眼眸湿漉漉的,仿佛被星河沾湿,流淌着一种醉人的光芒,小顺子险些看傻了眼,回过神后,他忙低下头。
萧长弘忽然喃喃开口道:“小顺子……是你吗?”
小顺子没料到萧长弘居然知道他的名字,不免有些受宠若惊,“奴才在,殿下有什么事,尽管吩咐。”
“这药没有用的……我得的病,不是风寒……”萧长弘低低地说道,高烧之时的他,嗓音略有些沙哑,他忍不住轻咳了两声。
“殿下,就算没有用,喝下去总会好些……再说了,您这样下去也不行啊。”小顺子有些担忧道。
“其实……我……知道自己得的……是什么病……”萧长弘说着,声音越来越低,小顺子只好略微凑近了些,听听他想说些什么。
“什么病啊?”小顺子追问道。
“我……喜欢上了一个姑娘……可是,咳咳……我……见不到她……”萧长弘边说着,边自嘲一笑,说完又重重地咳了两声。
小顺子瞬间眼睛一直,虽说他觉得这位殿下或许是烧糊涂了,但是他还是怀着一颗八卦的心,准备听下去,反正这是他自己愿意说的。
“殿下……您这是什么意思?莫非是那位姑娘害你得了相思病不成?”小顺子忍不住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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