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递给余晖一个眼神,余晖拧开门把。
他们走进去,床上奄奄一息的穆熙歌努力睁开眼睛,她看到了晨埃,手向上抬起,晨埃一把握住她的手,眼泪开始砸在熙歌的手上,已经是冬季,眼泪也是凉的刺骨。
病床上的女人,哪里还是晨埃记忆里那个妖艳动人穿着一抹绿色长裙,站在舞台中央,唱着情歌的女人?
如今,她头发枯黄,脸颊两边深陷下去,眼窝凸了出来,瘦,瘦到脱了像。
可是,她脸上、手上的血才更让晨埃崩溃,她越过晨埃,看向觅欢凉。
觅欢凉走过去,脸上没有任何情绪,多的不过是凉薄。
“熙歌,熙歌”晨埃不出其他话,只能一声声叫着她的名字。
“月月,”熙歌刚唤了她一声,一口鲜血又喷了出来,晨埃不知所措的用手帮她擦着嘴上的血迹“对不起,我后悔,曾经我,我将那些照片,贴在各家各户,逼你,逼你求觅欢凉帮他。”
晨埃摇着头,自然知道她的他是谁,熙歌想要帮陆牵亮,她又怎会袖手旁观?
“没有对不起,你别了,好好休息,一定会好起来的。”
熙歌笑了笑,干聊血迹在她脸上格外狰狞:“觅欢凉,请你,一定要帮帮牵亮,觅迟,一,一定要坐牢。”
“我答应你。”觅欢凉毫不犹豫。
“月月。”她伸手摸了摸晨埃的脸,眼泪顺着她的眼角滴到枕头上,“月月,最美丽,不要哭。”她又咳了一声,这会缓了好一会,她才又道,“告诉他,他的孩子没了。”
穆熙歌完缓缓闭上了眼睛,晨埃分明看见她笑了,终于哭出了声。
仿佛,死去,熙歌得到了解脱。
可是,晨埃盼着相见,却没想到再一次相见却是永别。
离开医院已经是晚上十二点,晨埃的情绪一直不高,现在也不哭了,只是目光涣散的望着前方。
觅欢凉从没有见她这个样子,回到梅庄,一刻也不敢离开她身边。她就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任由觅欢凉帮她将染了熙歌血渍的衣服换下,替她洗了澡,将她抱到床上,她仍然眼神空洞的望着一处。
觅欢凉是真的没有了办法,担心她会抑郁症加重,问鹿华要了鹿年的电话他突然很后悔带她去见穆熙歌,第一次是这么害怕和挫败,哪怕是在洪水中,也没有过的害怕。
鹿年已经休息,却被电话铃声吵醒,他迷糊间接起,却是觅欢凉深沉的嗓音,听上去却又像是刻意放低了几分姿态。
“鹿医生,我是觅欢凉。想向你咨询晨埃的病情。”觅欢凉就坐在晨埃房间的沙发,寸步不离。
鹿年一怔,困意散了一大半,他依靠在床背上,问道:“怎么了?”
晨埃像是被电击了一下,在她心中骄傲耀眼的男人此刻却在为了她求一个不愿意求的人,她突然从床上下来,夺过觅欢凉的手机,挂断,此时,目光才聚焦在觅欢凉的脸上。
“乖,把手机给我。”觅欢凉哄着她,把她拉到自己怀里,她坐在了他的腿上。
“欢凉,你不用为了我这样”她的声音微颤。
觅欢凉看着她的侧脸:“哪样?”
她突然转过身,将他紧紧抱住:“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的,我不能再失去你了。”
“好,我答应你我要比你多活几年,这样,我的傻瓜就不会难过了。”他回以拥抱,安抚着她。
欢凉,你是我坚强的理由。她轻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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