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那青衣少年越走越远,隐没在周围嘈杂的人群中。

叶飞紧握着的双拳咯咯作响,他满脸不甘心地望着那青衣少年的背影,恨恨说道:“若不是唐镖头你拦住小弟,小弟今日倒想看看着这小子肚子里究竟有多少坏水。”

慕容辰在一旁看着也暗自奇怪,忖道:“这唐裕本是安北最大的镖局龙飞镖局的老大,他功夫虽然不怎么样,在江湖上却凭借着情义无双的脸面挣来了赫赫威名,不仅官面上的老爷们要给他三分薄面,就连黑道的团伙们见了龙飞镖局的镖旗也会绕道而行,他这半辈子吃了多少苦没人知道,但大家都知道的是,龙飞镖局唐镖头从来不怕人来犯他。可奇怪的是,今日这唐镖头不知何故居然怕起事来?”转念又暗道:“这唐镖头,叶飞等人都凑在此处,正是为着冀源的擂台吧,等进了冀源城,还不知有多少帮派高手和名门子弟汇集一处。”

慕容辰想到了这里,袁纡当然不会想不到,他虽迟迟没有搭话,却始终端详着那高个子的叶飞,不知想到了些什么。

唐裕闻言笑了一下,道:“叶老弟,你又何苦无端生这些闲气?人家也没有怎的,咱们转眼之间就要进冀源城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况你不是还要赶到冀源去打擂台吗?”

“残金毒掌”四字一入萧凌之耳,她不禁探出头去,想看看是什么人有一斗残金毒掌的雄心。入云神龙聂方标也正望着那点苍初入江湖的剑手,心中也在玩味着一斗残金毒掌这句话的意思,却又不禁为之暗中失笑一下,忖道:“凭阁下的功夫,要斗残金毒掌,还差着一些哩。”口中却道:“展大侠若能为武林除此魔头,实是我等之幸——”

唐化龙却突然打断他的话,问道:“聂兄远来河朔,大概也是为着和兄弟同一原因吧?听说潇湘堡中,此次居然也有人来,终南一剑郁达夫也在河朔一带现过行踪,北京城里,想必是热闹得很了。”

他朗声一笑,回头指了指站在他身后,始终没有作声的少年男女,又道:“舍弟们一听京城中群贤毕集,就等不及似的拉着我出来,刚好展老弟也恰好在舍间,闻言也和兄弟一齐来了。”

摸了摸他那“过人”的肚子:“想不到在这里又遇见聂兄,真是好极了。”

这素有“追魂”之誉的暗器名家一笑又道:“兄弟在家里闷了多年,想不到一出来就遇着如此热闹的场面。”

聂方标望了望那辆大车,却不禁苦笑一下,沉声说道:“小弟此刻却不是上北京城去的,而是刚从北京城里出来。”

他叹息一声,指了指那辆大车,又道:“不瞒唐兄,此刻坐在车子里的,就是潇湘堡主萧大侠和玉剑萧姑娘父女两人。”

此话一出,展一帆和唐氏兄妹不禁都惊讶得轻呼出声来。

唐化龙转身望着那辆大车,只见车窗车门都是紧紧关着的,他心中一动,急切地说道:“原来萧老前辈也在这里,不知聂兄能否替我们引见一下。”

展一帆也接着道:“小可虽远在滇南,但对潇湘堡主的侠名,早巳心仪,想不到今日有幸能在这里遇着他老前辈的侠驾。”

入云神龙却苦笑了一下,沉声叹道:“各位道路之上难道没有听说潇湘堡主已在京畿遭了残金毒掌的毒手了吗?兄弟此次离京南下,为的就是护送萧老前辈回堡疗伤。”

他微顿了一下,接着又喟然叹道:“此事说来话长,各位到了京城,可到铁指金丸韦老前辈处,天灵星孙老前辈和龙舌剑林大侠也全都在那里,各位见着他们,就可以知道此事的详情了,唉——”

他长叹一声,又道:“总之,今日江湖已满伏危机,最可怕的是,那残金毒掌似乎已有了传人,而他的传人竟是当今的相国公子。”

玉剑萧凌此刻蜷伏在车厢的角落里,正是柔肠百结,外面的每一句话,都像利箭般射在她的心上,然而她除了沉默之外,又还能做些什么?数十年来,一直被武林推崇的潇湘堡,在息隐多年之后,甫出江湖,即致如此,此刻这萧门中人的少女心情不问可知,何况除此之外,她还有着自身情感上的困扰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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