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木狼心中一个咯噔,神色剧变,朝身后望去。

猎民营地中央,一根长达百米的圆木柱,顶上挂着一面迎风招展的旗帜。

那是猎民的营旗,是猎民的图腾。

纛旗在,营地在。

纛旗塌,营地亡。

夏狩月那一箭,不是对准他而来,而是射向这面代表营地存亡的旗帜。

那一箭劲疾锋锐,切开了悬挂纛旗的粗壮圆木柱。

百米高的圆木柱倾塌下来,直直朝着奎木狼刚才所处的位置砸去。

夏狩月算计精准,一记破锥箭射出,不但将悬挂纛旗的圆木柱射裂,还使得圆木柱落下的方位,正好对准骑猎队的首领奎木狼。

百米高的圆木柱徐徐倒下,其势如天柱崩塌,连人带马砸翻数十个猎民。

圆木柱的顶端,正好砸在奎木狼所骑战马的头上,其力道,可达千钧。

“梆”

“轰隆”

战马应声倒地,脑壳碎裂,脖子中间一部分被挤压成了一层薄薄的血肉粘连。

这一砸,力达数千斤,直接将战马的脖子从中打断。

“我的黑龙!”奎木狼愤声怒吼。

战马对于猎民来说胜过亲人,胜过生命。

一匹上好的战马,经过训练,可以让猎民的战斗力翻好几倍。

黑龙是奎木狼培养多年的战马,血统优良,性情果敢,平时以最上等草料喂养。

黑龙也屡立战功,战场上屡屡帮奎木狼斩杀强敌,却没想到,竟在自家营地内,以如此憋屈的方式死掉。

奎木狼恨怒欲狂,挺身站起,伸手推开近卫那图鲁,走到黑龙的尸身旁,去拿马背上的长柄斧。

“大人,快闪开!”

那图鲁又惊慌大喊。

奎木狼一听便怒。

闪闪闪,闪你的娘,劳资要砍

纛旗落地的同时,夏狩月就开始奔跑了。

“荀兆,让他们速撤!我一个人来殿后!”

夏狩月扔下这句话,就风一般朝着骑猎队冲去。

一个人,冲向了一支军团!

荀兆惊得眼珠子瞪得跟牛眼一样,只觉夏狩月疯了,这个世界也疯了。

这跟之前说好的不太一样啊!

总官带头冲锋,我们撤退?

还可以有这种操作的吗?

而且,把夏狩月折在这的话,他怕是回去要被夏怒扒皮抽筋啊。

这个总官真要命!

荀兆正不知该如何,厉风大吼一声:“兄弟们,跟随总官大人,冲阵,杀敌!”

空中一点耀白星光,厉风伸拳一抓,凭空掣出一把星芒闪耀的大枪,动作利落写意,好似将星枪从那点星光中抽出来一般。

星痕:落星枪!

荀兆又大吃一惊,张大嘴道:“这小子,什么时候点亮的星痕!”

再意外,此时也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刚才选作殿后的战士们跟随厉风冲了上去,荀兆只得先组织大家撤退,等下再想办法营救总官。

随着那图鲁第二句“大人,快闪开”响起时。

夏狩月已持弓杀到!

荀兆正组织大家撤退,回身一望,眼前这一幕,烙印在他的脑海中,一生难忘。

夏狩月持着银月星弓,如一头银白雌豹冲刺奔跑,不时短程加速。

加速时,纤细柔韧的身影和银白的耀弓,留下数米程距的残影。

夏狩月一个人,竟真的对一支军团发起了冲锋!

还是气势极其凶悍的那种!

独挑军团,有进无退!

那如奔龙般冲袭进击的狂猛凶威,令得荀兆、城守军战士们,还有那些猎民骑兵们,在这个刹那产生了一种错觉。

好像夏狩月一人是进击的猎人,余者,皆为蝼蚁般的猎物。

悍勇彪狂的猎民们都愣住了。

这到底是何方神圣?

看那女子所持银弓,应是某种星痕之力,勾陈境的强者,不可能做如此愚蠢的自找死路之事。

唯一的解释,难道这个女子真有独自一人,可挡千军的能耐?

猎民们引缰控马,不敢擅动。

全部枕戈待旦,要看夏狩月到底有什么本事,可以独撼他们这支千骑组成的杀人军团。

直到夏狩月冲到近前,猎民们都没有做出什么过激的进攻动作。

均是一副虎视眈眈的警惕模样,做出防守姿态。

能够以一人之力,压得一只千骑军团不敢擅动,还做出防守姿态。

光是这份战绩,已足以彪炳黑荒地的战场史册。

距离骑猎队五十米,夏狩月素手一紧,握住了弓胎。

二十五米。

夏狩月体内星力涌动,聚向右手纤白细指之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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