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医护人员的请假,让C6病区的管理队伍进行融合,让孙继贤、井新军和魏勤三个人相处的更加融洽,这是他们三个人所没有预料到的,或许这就是所谓的同仇共忾,也或许是因为面难困难的时候,人们总是更加愿意去团结。
第二天上午一大早,邱思思就乘坐着任尚的车辆离开了重症医院。
邱思思的丈夫姓高,个子也有点儿高,因此人称老高,但是他的年纪其实不大,刚刚四十岁出头,身形削瘦,笑容灿烂亲切,具有很强的渲染力和亲和力,因此深得孩子们的喜欢。
他是一位儿科医生。
老高行医已经十几年,但是来到江汉市工作还不到一年,他是为了陪伴和照顾已经上大二的孩子,因此特意申请到了江汉市工作。
中国的国情如此,很多家庭因为某种原因,都会出暂时的分居,要不顾老,要不顾小,总有一样放你放心不下,需要分心去照顾,老高和邱思思也难以免俗。
今年春节是老高和邱思思夫妻俩分开的第一年头,两地虽然离着只有四百公里,但是因为工作的原因,夫妻俩周末几乎无法见面,整个下半年的时间,只在国庆节的时候见过一回,于是计划在春节的时候回家团聚,一家老小好好的乐一乐。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元旦过后,江汉市出现呼吸道新型疫情,为了控制的传染,江汉市因此而被封锁,他和尚未回到老家的孩子困在了这里。
紧接着,他因为在数周前给一位孩子做检查时,因为防护不够缜密,被孩子的家长所感染,被确诊为阳性,于是在昌汉区指定的定点医院进行隔离治疗。
孩子已经上大学,已经能够自己照顾自己,老高并不用有着太大的担心,他担心的是关中老家,怕父母和妻子担心自己。
因此,前几天病情刚刚开始好转,再次检测确定为阴性,并已经痊愈具备出院的条件之后,他第一时间将消息告诉了父亲和孩子,以及自己的妻子邱思思。
老高知道自己的妻子担心自己和孩子,因此参加了志愿医疗队,夫妻俩隔江而望,离着不过三四十公里,然而疫情之下,所有的医护人员工作都非常的繁重,争分夺少,因此他并不认为妻子会前来接他出院,也不认为妻子应该前来。
妻子不来,孩子更不能来。
定点医院离老高租住的房子有距离,在没有交通的情况,孩子步行十几二十公里来接他出院就是遭罪,遭罪的人有一个人就可以了,用不着两个。
因此,老高第二天早早的办理了出院手续,提上简易的行李往外走。
他的行李很少,较厚的冬装因为这两天天气转寒,已经全部穿在身上,一个简易的一次性包装袋中,装着的是他的洗漱用品和几身内衣裤,以及经常需要换洗的衬衫,没有其它。
提着它,轻松上阵,老高只觉得一身轻松。
然而,刚刚走出医院,从医院门口走出没有几步,从人来人往、熙熙攘攘的医院里突然来到医院外,看着医院外昔日密密麻麻街道上如今人影全无,见不到一个影子。
天黑灰暗,天空着似乎还飘着毛毛细雨,微微的带着风,只是感觉并不明显,天空大地、周围身旁,仿佛死一般的安静。
寂静、萧条、冷清。
老高情不自禁的打了一个哆嗦,只感觉寒意扑面而来,身上的衣服好像又宽大的几分,他忍不住的把身上的外套收紧,让它更贴着肉身,希望能从中吸着到热能,让自己好过一些。
他的背部收紧,腰身弯着,身子不由得有些佝搂,胡子拉茬,好像一下子凭空老了几十岁。
邱思思就在丈夫的身后,看到老高这般情况,比以前更加的消瘦,不由得的心里满是涩,忍不住的喊了一声,道:
“老高,老高,我在这。”
“我,……我来接你出院!”
短短数月不见,已经恍如隔世,邱思思话未曾说完,声音已经哽咽、热泪盈眶,转眼就溢出了眼眶。
她忍不住的伸出手,捂紧自己的嘴巴,不让自己哭出声来,然而热泪依旧不停,顷刻之间就汇集成两行,泪流满面。
“思思?”
老高只是一怔,接着就转过身来,远远的看到了妻子,看到妻子站在细雨中,北风轻轻的吹,他不由得有些激动,赶紧的往邱思思走了过去。
“你怎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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