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但没能把儿子救出来,还被人家给赶出门外。尹东城回到家中,便被自己的夫人流着泪埋怨。

“要不是你非要争那一口气,我的溪儿怎么会出事的?现在可怎么办呐?溪儿他从没受过这么大的委屈,大牢里的苦,他怎么受得了啊?”

“行啦!哭什么?”尹东城本就心烦意乱,被她这么一哭,更是头疼欲裂,大吼道:“哭哭哭,就知道哭!你一个妇道人家,管那么多做什么?回内宅去,少掺和这些事情!”

尹夫人哭哭啼啼的被劝走,尹东城恼恨的一拳头砸在桌面上,震得杯盘一阵乱响。

管家老何赶走了想要上前收拾狼藉的下人,自己上前,一边收拾,一边对尹东城说:“老爷,不如试试其他的法子?”

尹东城咬着牙关,语气一半恼怒,一半无力,“对着这么个油盐不进的东西,还能有什么办法?”

老何劝道:“老爷,沈驷毕竟年轻,气盛也是难免的。可他总归是小姐的未婚夫,就算是不给老爷您面子,小姐亲自上门去求,他总不会不给面子吧?”

尹东城看向老何,“要梅儿上门去求?我的女儿,虽说不算是名门闺秀,可也是正经人家的女孩儿。这等抛头露面的事情,怎么能让梅儿去做?再者说,若他不肯,最丢脸的不是他,反而会是我尹家!”

老何却说:“老爷,毕竟是救公子要紧啊!而且,人都说,识时务者为俊杰。您怕是忘了,前任府尊曾说过,沈驷之所以能在汉阳坐稳他总班头的位置,就因为他是汉阳第一俊杰!最识时务!他不会把事情做得太绝的。”

“此话当真?”尹东城狐疑地看了老何片刻,心中已然动摇。

都说,人老精,鬼老灵。老何是他府上的老管家,跟随他多年,年纪比他还大得多。此时,无计可施之下,尹东城宁愿相信老何说得是对的。

终于,尹东城点头说:“好,就让梅儿去试试吧!希望会是好结果。”

虽然是指腹为婚,但沈家家道衰落的早,尹东城又是个精明的商人,这些年来,尹东城为这婚约二字反反复复,时而认可,时而否认。这也导致了沈驷和尹青梅两人至今未能完婚,更没有什么郎情妾意的感情可言。沈驷对婚约的坚持,也多半仅仅因为那是父辈定下的婚约而已。

原本的沈驷对尹青梅,尚且没有那些感情。又更何况,沈驷来到这个时代,算是借尸还魂。对尹青梅,他连见都未曾见过,也就更不用说感情了。

不过,虽说两人未必有感情,但沈驷对尹青梅的同情却是实实在在的。

秀手轻叩门环,许靖观将门打开半扇,便看到了外面的姑娘。

“请问您是……”许靖观上下打量那姑娘,确认未曾见过。

尹青梅冲许靖观低头,行了个礼,问道:“请问,沈四爷在吗?”

“在倒是在。”许靖观说:“只是不知,您是哪位?有什么事吗?”

尹青梅礼貌的浅笑着,自我介绍说:“小女青梅,是替家父上门赔罪的,劳烦您通禀一声。”

许靖观顿时反应过来,这就是他那未过门的小师娘啊!

他连忙把门大敞开,请尹青梅进来,转头冲着屋中喊道:“师父,是尹小姐来了!”

午后日头晒,沈驷倦倦的在屋中假寐,本不欲出来,在屋中听到是尹青梅来了,才不得不走出门来,“尹小姐?失礼,失礼了!里面请坐吧,靖观,给尹小姐上茶。”

跟来的下人都留在院内,仅尹青梅和她贴身的丫鬟被沈驷请进了堂屋。

看着沈驷在椅子上坐下,尹青梅突然在地中间一跪,惊得沈驷忙又站了起来,“快起来,快起来!尹小姐,你看你这是干嘛?有话就坐下来好好说,没必要这样嘛!”

尹青梅固执地不肯起,碍于男女之别,沈驷也不好大动作的去搀扶,只能站在那儿干着急。

沈驷叹口气说:“尹小姐,我大概知道你是为什么而来,但是……”

“四爷!”尹青梅打断了沈驷的话,身子直直跪着,对沈驷说:“我知道,您虽是衙役,却一向是正人君子,立身正直,与我爹那般只知道言商重利的人,行事是天差地别。我也知道,这次的事情,是我爹做得错了,溪儿一向是个没主见的,都听我爹摆布,这过错也不值得原谅。但是,我还是要跟您求一句情,求您放过溪儿吧。”

沈驷眉头微皱,“你明知道他们的错误不值得原谅,还是要给他们求情?你爹对你很好?还是你看重手足之情?恕我直言,你为他们求情,他们却未必记得你的好,何必呢?”

尹青梅自嘲地笑了笑,“四爷,您怎么知道我求情是为了他们呢?难道就不能是为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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