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除言汐之外的三人不知为何似乎沉浸于房屋改造之中。
“言言我跟你说,我们第一天彻夜不眠把厨房搭起来了,昨日白天把屋子上下所有的窟窿补上还打扫得一尘不染,请问您还满意吗?”
“嗯,不错不错,”言汐巡视着工程进度,问道,“你们昨晚削的那些木头用来做什么了?”
苏姚兴奋道:“这你都知道?就是……”
“滚。”
关洱一个字把苏姚赶到了厨房做苦力,他自己当起了言汐屋子的导游,“汐汐,这边。”
“哇哦!院子里的围栏来了个改头换面重新做栏!”
关洱笑着环过言汐的肩,道:“汐汐你每天睡到下午醒来看见自己的破屋子每天都不一样,已经渐渐有了跻身叁角村豪华之最的势头。请问你有什么感想吗?”
“有啊,”言汐一本正经道,“为什么你们都不用睡觉的吗?”
“嗯?”关洱手指摩挲着言汐的耳垂,凑近道,“只有一张床,汐汐这么问是暗示什么吗?”
言汐的千年老脸一红,“误会误会……”
“烂桃花!你的手是脚做的吗!”
“嘿嘿猫咪别生气嘛,我这不是一时间晃了神嘛。”
苏姚说的是实话,他被关洱的动作吓到手脚发软,所以才不小心打碎了一个碗,“我这就出去买个新的回来!”
言洲和苏姚一样不厌其烦地动口又动手。
“这两人……什么时候达成了协议吗?”
言汐发现两人都默契地在动手的时候护住房屋,而且苏姚绝不在关洱面前动手。
“嗯,我跟苏姚说了,要是屋子出问题了就把他皮剥下来补上。”关洱一脸轻松道。
“啊?哥哥你怎么这么残忍?”言汐不可置信道,“不过苏姚是桃树,应该剥了皮也没什么用。”
“烂桃花你别跑出这个院子!等下我姐看不到我了你就偷偷欺负我!”
言洲非要在关洱和言汐面前跟苏姚动手,因为他自知打不过苏姚,但是如果关洱在场,关洱会用眼神压制苏姚,这样他才有获胜的可能。
“猫咪你跟我撒个娇,我就不出去。”
“哼!才不要!”
言汐看着两个越来越远的身影,道:“稀粥学的很快嘛,每一次与苏姚打完架都会迅速学会苏姚的招式。”
“嗯,苏姚的招式每次都不一样,所以小洲的法术这几天一直在猛涨。”
“是吗?”言汐摇着头笑道,“他的成败全在于自己在哪里挑事,与能力无关。”
“汐汐啊,你看得那么透彻干嘛呢?”关洱指尖拂过她的下巴,道,“你也得给他一个进步的过程嘛。”
“话说回来,他们打得那么惊天动地的,其他村民都没发现吗?”言汐觉得下巴有些痒,不自觉地侧了下头。
“使了点障眼法。”关洱舒适地坐在椅子上看着头顶的太阳,“快到吃饭的时间了吧?”
“嗯?”
言汐还没明白关洱的话题怎么变得这么快,就看到刚刚还无影无踪的苏姚瞬间在院子出现,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劈柴烧火。
“……桃花,你是有什么分裂症吗?”
“哈哈,总不能让我们言言饿着嘛。”
说着把头埋进灶膛里,吹起一院子的柴灰,“猫咪你再不回来你姐就拿竹竿去找你了!”
言汐转过头问关洱:“……我有那么凶吗?”
“怎么会凶呢,一点都不凶!”关洱没说完就自己笑了起来,“就是欺负小洲的时候很是理直气壮。”
言汐选择转移话题:“桃花你为什么要用体力劈柴烧火,你不是会法术吗?”
“猫咪说用法术烧的饭菜不好吃啊。”苏姚道,“汐汐你做过饭吗?猫咪是唬我呢还是真的?”
“我基本不做饭,因为我懒,反正我也饿不死,休想让我去做这么一系列繁琐的工作。”
“我总觉得猫咪耍我的。”
言汐认真思考了片刻,道,“但是稀粥是把做饭当游戏玩的老手,从小就钻研各种菜式,各种火候精准得无可挑剔,既然稀粥说不好吃,那就是不好吃。”
“当然啦!我说的怎么会错呢!”言洲突然出现,手上还拎着只鸡,“刚刚遇见只蛇精,他怕我打死他所以给了我一只鸡。”
“呀!猫咪还会谈条件啦,不错不错!”
“你会杀鸡吗?”
苏姚:“……”
言汐在关洱身旁坐下,“哥哥,我有个问题要问你。”
“嗯,你想问妖不吃饭会不会饿?”他的目光落在言汐一开一合的唇瓣上,“不会饿的,不吃饭也不会怎么样。”
“那苏姚这么任劳任怨是意欲何为,作为一只如假包换修炼而出的妖,不吃饭也不会怎么样,为什么会对整天无理取闹的言洲言听计从,他有什么图谋?”
关洱身体前倾,手指来回抚摸着言汐的唇瓣,语气温柔道,“汐汐,我也对你言听计从啊,你不怕我有什么图谋?”
关洱的脸距离言汐不到一掌距离,关洱说话时,她能感受到对方呼出的梅花清香,“那……那哥哥你有什么……图谋?”
“我的图谋,自然是你呀。”
关洱的目光在那殷红的嘴唇上停留片刻,而后拉开了与言汐的距离,但手指依旧停留在唇瓣。
“什么?”
“我开玩笑的,”关洱松开手,语气和缓道,“苏姚是纯正的桃花,本就是生活在凡间的桃花精,在人们的饭香味中修炼而出,但他入妖后还没来得及尝些人间美食,便被琐事缠身。难得有这么会做饭的小洲下厨,他自然是干什么都乐意至极的。”
“嗯……”言汐不自觉地回味着方才唇上的柔软触感,“被琐事缠身……”
“不过是一些乱七八糟的杂事,但总要有人去做的。”
言汐忍不住怀疑关洱是不是在她身上使了什么读心术,每次都能猜中她的心思,“你怎么知道我要问什么,你在我身上使了什么法术吗?”
关洱拉住言汐在他身上上下扒拉想要找法术痕迹的手,笑着道:“我才不会在你身上下什么法术呢。”
然后松开她的手腕,在心里默默把下半句话补完:你才是我的法术。
他眼里尽是温柔,可不知言汐是真没看懂还是故意没看懂,还向他投来十分失落的目光,“你的意思是,你还不屑在我身上使法术?”
说完拖着沉重的脚步,给他留下一个落寞的背影,哭闹着走到厨房抱着言洲就哭。
“哇,小稀粥,今晚吃红烧肉吗?”言汐还没开始哭就被刚出锅的红烧肉吸引住。
于是这场还未来得及开始的哭戏就被她自己心满意足地咽到肚子。
“姐,现在不是小稀粥了,我长大了。”
“汐汐,端过来吃吧。”关洱本来因为言汐的躲闪而有些难过,但看到她吃东西时候那满足的神情,又觉得似乎怎样都没有关系。
“好呀!”
满足了口欲的言汐冲他眨了眨眼,他感觉自己的心都漏跳了好几拍,虽然只是感觉。
……
正在几人其乐融融地品尝着美味佳肴时,一道金光在院前落下。
然后头发花白的无为道长就忘记自己为何而来,不自觉地循着肉香味走了几步。
“无为道长,别来无恙?”言汐道。
别来无恙的无为道长不断地咽口水:“回首过去,我无为也是个‘唯有美食不可辜负’的说书先生,茶楼里的菜式我都尝了个遍,但这几百年里公务繁忙,好久都机会尝尝人间的美味了。”
言汐看着无为那双盯着菜肴发光的眼睛,忽然就想起了那天在茶楼说书的老人。
“无为道长,我前几日在茶楼遇上一个说书先生,跟你一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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