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从那起他再也没敢回大宅面对昔日与沈斐的一切,独自搬进云霄大厦的办公室里。陆娉婷和珍妮花看得心疼,只得日夜轮守在办公室外,陪他加班、伺候咖啡毛巾,却不敢劝他休息。就连娥姐来送汤水也识趣地不再问起,一边照顾崩溃的大姐,一边照顾拼命工作的少爷,娥姐的眉心也聚成一团极少再舒展开来。老仆人怕凌霄回到大宅睹物思人,自作主张收起让贺世锦找人收起了厅里的巨幅合照,还有太太所有的碗筷,仿佛厅里从来没出现过这么一个人。至于他们的房间,那已是娥姐爱莫能助的世界尽头了。

七后,赵榷下葬。赵榷的父亲赵愚巍颤颤地来南港城处理后事。他是凌丰树的旧臣,已退休多年,熬到最后白头人送黑头人,看着也让人恻隐。凌霄大出媒体的意料,一身黑衣地最后一个人出现,戴着墨镜,看不到真正的神情。他已不再少年轻狂,举止低调,不时发出信息遥控着庞大的集团运转。只是短短几,他好像老了几年,鬓边浸了霜雪似的白了一半。

到了鞠躬的环节,他依循着主持人喊话的节奏弯腰鞠躬,心里对赵榷,“你以命偿了我的夺妻之恨,今生的缘分到此尽了。尽管如此,我仍要感谢你助我创下万锦的伟业。”他代家里痛哭的姐姐凌雪放了一支白玫瑰到木棺上,手垂下来,指甲却深深掐进掌心里。

礼毕,木棺装着赵榷支离破碎的躯体,奔向了熊熊的火焰。一代叱咤风云的商界巨子、无数财阀家族求贤若渴的将才赵榷,就这样在灿灿火舌里化为了灰烬。一同扬成灰的,还有他姐姐凌雪的半生青春。

凌丰树夫妇知道万锦生了巨变,给儿子打电话问起赵榷,得到的回答也是如报道里的如出一辙,至于他们一提起沈斐和肚子里的宝贝孙子,凌霄便像触电似的挂线。凌丰树这才知道,儿子媳妇之间出了大事,甚至是比九年前遭到秦霜云利用更严重的问题,要不然沈斐不会怀着孩子彻底消失在凌家眼皮下。

程朗廖美儿也在得知沈斐入院后赶来探访,凌霄却淡淡一句“她赌气出了院,我也不知道她的去向”,把程朗与廖美儿听得面面相觑。后来他们一再追问,凌霄却转开话题,再没回答过他们。程朗拉拉妻子的衣袖做了个眼色,他猜测这次的事情并不是事,待得回到家里后心里担心孕期里的沈斐,便暗中派人找她了。

还有一众高管、记者也不约而同的纷纷问起凌太太消失在产科病房的事,他阴沉着脸一言不发,吓得问他的人赶紧噤声。如此过了几,再也没有人敢在他面前提起“凌太太”三个字。

曾经那么相爱的一对璧人,像月亮的阴晴圆缺一样缺了一半。

而凌太太却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好事的财经媒体、狗仔队、程朗和凌丰树分别派出的人如何寻找,却找不到一丝半点线索。

除了黑力集团的大老板文宇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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