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什么?”

“你们结婚,我给你们策划一场世纪婚礼。”四儿将她脑海里想了无数遍的中式婚礼脑补了一遍,又补充道:“孩子一定要认我做干妈哦,她从小到大的衣服,我全包了。”

苏锦双手一拍,大喜:“真的吗?我和老高还说来着,也得把孩子培养成汉二代呢。说实话,我觉得当干妈的都容易成为孤家寡人,我不想咒你,你还是做姨吧。”

“你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迷信?”四儿笑道,突然变得十分认真,低声说:“苏锦,我想解散汉服协会。”

“为什么呀?你这当爹又当妈的,好不容易把这帮人拉扯了三年,就为了一个时装周上不了,就解散了?”

“不是,前段时间协会的人背着我在外面接活动,活动群里有粉丝举报我们误导粉丝消费,还有人打着工作室的名号将一些制作拙劣布料粗糙的汉服高价出售给粉丝,我和几个副会长有点争论,他们的意思是如果不同意协会商业化,就解散协会。”

即使对二月二的事情刻意回避,也难免在朋友圈公众号等一些自媒体平台上看到关于自己的舆论。有圈内的舆论,也有圈外的舆论。

圈内的一些老前辈对四儿的推广行为自然是称赞的,但一些新入坑被人恶意带节奏的人就很难保持理智,导致四儿的工作室微博号当天粉丝突增,留言上万条,基本上都是来骂四儿的。

当然,来微博下骂四儿的内容大多与衣服无关,而是视频里四儿和弋阳、徐冬冬的三角恋关系被人添油加醋恶意编排,连原来在高中发在那个护士朋友圈的图片都被重新翻了出来。所幸,弋阳打人的视频以及抱着她去医务室的视频没有四处传播。

圈外的事情就有些狗血无厘头了,在编故事的方面,不得不佩服网友们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有人甚至给他们三人画了一组灵魂漫画,专门用来观看豪门狗血剧情时表达吐槽的心情。

尽管自己早已经对恶意的舆论没那么在意,但涉及弋阳的八卦新闻,心里却十分担忧,庆幸的是没有人挖出弋阳的家庭和过去,目前来说弋阳没有因为自己而受到影响和伤害,就已经算走运。

四儿在这个时候才明白自己的父亲当初的用心良苦。

但如果说完全不受影响,除非是圣人。

无论是弋阳作为大一新生在学校的受异性欢迎的程度,还是法学系的各大辩论赛上所获得的沉甸甸的荣誉,这些她都不曾参与,相反,所有关于弋阳的话题,都和那个刘晏尔有关。哪怕这次被扒出来弋阳出现在四儿活动现场,也有人拍到了此前弋阳正和刘晏尔在王府酒店吃豪华午餐。

四儿第一次觉得吃醋的女人很可怕,因为她一气之下跑去刘晏尔的微博翻光了所有动态,大晚上足足翻了三个小时,就为了证实网友口中的“实锤”——他们到底是不是同居。

“舍得?”苏锦从脚指头到头发丝透露出不相信。

“必须舍得啊,孩子长大不由娘嘛。”四儿假装十分洒脱。

“你想清楚啊,协会是你一手创建的,他们可是你的革命根据地啊,其他几个副会长,毕业就走人了,新招的学生好好灌输一下指导思想,还是大有可为的呀。”苏锦皱着眉头认真说道。

“其实,我也想回去看看我爸。这三四年,我妈妈一个人分身乏术,我因为要上学,回去的少,挺对不起他们的。小宝儿见不着我,现在又不爱说话了。”

四儿这番话不是说给苏锦听的,她只是想找一个不得已的理由,好让自己接受现实的打击。

自从父亲住院以后,所有的勇气都像被老天爷收回去了。衣服做的不理想,或者是遭受网友的攻击,同学们的冷嘲热讽,甚至是弋阳和刘晏尔的八卦,都让她有种莫名的挫败感,很多次半夜回工作室的时候,她都想听到一个人来鼓励她,支持她不要放弃,最后天就亮了。

不过,即使在自己最糟糕的时候,她也会坚持不给别人带麻烦的原则,能熬过去就熬过去,能报喜就绝不报忧。作为她最好的朋友,苏锦也很少知道她内心里的烦心事。

“那你什么时候回去啊?你工作室那些衣服怎么办啊?梦想要是没点挫折,它还能叫梦想吗?你再想想?”苏锦不想拆穿四儿的自我安慰,这是她习惯自我保护的一种方式,看起来问题是解决了,但其实是在逃避问题,典型的实现不了的梦换一个就得了。

她在心里早已经做好准备,说什么都不许四儿解散汉服社,那些衣服是她一千多个日日夜夜才拥有的成果,不能就这样没了。

“我回去收拾一下,到时候给协会的会员开个会,要是他们还愿意继续原有的规章制度,就把那三十几套衣服赠送给他们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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