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镜花笑声如银铃,“水月,少主今日跟我说了,只要她不死就行了,看来少主也没把她放在心上。”

“你不会…”水月差点把“喜欢少主”这几个字脱口而出,但又咽了回去,她们从自幼伺候卿月,卿月死时她们只不过十八岁,但她们和云怜卿身份是云泥之别,加上鬼域等级森严,若真的是如此,那镜花岂不是僭越了。

镜花知道水月想要脱口而出的是什么,如此僭越是要送去厌胜宫做成傀儡的,她假装没听懂水月的言外之意,嘲讽道:“也是,少主那般风华绝代的男子怎会看上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

见镜花神情有些不对,水月故作敷衍道:“是是是,你放一百个心吧,少主是不会看上姑娘的。”

镜花被水月的话逗笑,便挽上她的胳膊,轻声说道:“水月,还是你最懂我,也最懂得安慰人。”

平日娇媚火辣的镜花此刻竟变得深情,倒是令水月很意外,“好了,先不说私事,去办要紧事。”

“哼,凉薄。”镜花撒开水月,有些薄怒独自走在前面。

水月轻轻一笑,跟在镜花身后。

东吴宫侧殿,要颜舜华不知坐了多久,她头脑昏沉,浑身冰凉,眯了一会儿倒也恢复了些气力,褪去被褥艰难的站了起来,才发现自己浑身湿透,她口舌呕哑,小心扶着墙沿去倒热水。

没走几步她便感觉自己站不稳,眼前迷乱几近跌倒,只得蹲下休息,周身寒气逼人,冷的她在原地瑟瑟发抖,此般无助,令她几欲崩溃。

她现在最需要水,她可不能就这么把自己熬死了,室内安静无人,她想叫人却连开口都艰难,只闻一阵开水沸腾翻滚的声音,她循声听着,就在不远处,离自己很近。

她倏地站了起来,脑中似有一根弦迅速绷紧,然后断裂,叮--

意识再次模糊,浑身一轻却跌入一个温暖的怀抱,最后一大片红色定格在她眼中,就此彻底失去意识。

云怜卿一袭红衣酡红如醉,自听闻她生病的消息他便再也无法入睡,鬼使神差的便来了侧殿。一进门他便瞧见此刻在他怀里的女子如一朵花枯萎般倒下,然后他便让她稳稳的落如他怀中。

她浑身湿透,冰凉无比,云怜卿知觉自己抱的仿佛不是个人,而是一团黏腻的冰块,自己最爱的红衣被染上了汗味,他三步并做两步走到床前放下要颜舜华,很是后悔抱了她。

正欲离开却见她面色惨白,嘴角干裂,便开口道:“来人。”

从门外走来一个白衣侍女,静静待命。

“给她洗个热水澡,换身衣服,顺便给她喂点水。”

“是。”

云怜卿抬步离开,就像是从未来过一般。

白衣侍女走到烫茶的地方倒了一杯热水,又移至完颜舜华床前给她喂水,她喝了几口便缓慢恢复意识,睁眼便看到一张俊俏的少女般水润的脸庞。

白衣侍女见她醒了,开心道:“姑娘好些了吗?”

完颜舜华又猛喝了一大口水,才微弱道:“谢谢你,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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