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无妄成为鸢魄身边的贴身侍从后,基本上除了鸢魄本人和花鸠,他的权利和地位在妖界是无人可辱。慕容巧言善辩,又生的一副好皮囊,鸢魄对他的存疑在他毫无破绽的服侍里渐渐消失,待在妖界第三个年头,慕容就坐上了右副使的交椅,和花鸠平起平坐,妖界人称一句“慕容公子”。
野心跟随着岁月的变迁与地位的上升点点膨胀,慕容无妄多次向鸢魄提起吞并人界的霸业,可鸢魄安于妖界现状,对于此事看作云烟,但慕容无妄的恶念却在鸢魄的几番拒绝下日渐茁壮生长。
“休得再论!滚!”
一声嘶吼,随着鸢魄寝宫的大门关上,慕容无妄也被一掌打倒在了大门外,狼狈不堪。
他慢慢起身,站直后,弯腰朝寝殿大门作个揖,刚抬起头就听见了花鸠的戏谑,“我与你说过,宗主是不会同意的。”
慕容无妄浅浅一笑,他抱胸看向花鸠,“你这是新做的衣衫?太素了,你适合艳丽点的。”
闻言,花鸠一脸诧异地上下打量一下自己的浅黄罗裙,刚觉得被慕容无妄敷衍了,抬起眼帘就见那人已经走远。
她一个蹬腿腾空,姿态优雅地停在慕容跟前,慕容无妄无奈地叹口气,刚准备绕过花鸠走开,花鸠便幽幽开口道:“宗主野心太小,早晚成不了大事,毕竟她安详太久,可是,这天下的确是该属于有能力的一方。”
慕容无妄对上花鸠那双丹凤,眼波流转,倒也透着几分真切,他勾起嘴角,问道:“你。。愿助我?”
花鸠双臂勾住慕容无妄的脖颈,她凑到慕容耳边,吐气如兰,“你要知道,我的能力不比宗主弱,在这妖界,也算是一方人物,而且我早就想扩扩我们的疆土了,现在,加上你,够了。”
慕容无妄顺势抱住花鸠的腰将女子提上一分,让她的耳更贴近自己的唇,“要是被宗主知道,这可是死罪,你敢与我一起冒险?”花鸠凝望着慕容无妄那幽深的眸,红唇轻启:“人间的天下太诱惑了。”闻言,慕容无妄赞赏一笑,“你也很诱惑。”
半月后,花鸠私下组织一只精干部队,在慕容无妄的指挥下,平城成为了他们江山扩充的第一步。妖兵袭城,腥风血雨,不到半日,昔日平城已是一片废墟,硝烟四起,无一人生还。
可纸始终包不住火,在他们预备再接再厉时,花鸠、慕容无妄二人私自屠城的事情东窗事发,鸢魄大怒,下令当众斩杀精干将士,暴尸三日,三日后连同精元一起烧毁;花鸠被革去职务,禁足于寝殿内,慕容无妄则被打入黑谭,受阴灵蚀骨之苦,终日黑暗阴冷相伴,永无天日直到寿终。
昏黄的烛光照亮了花鸠一边脸庞,她拿起桌上一瓶泛着绿光的瓷瓶,眯着眼睛打量许久,直到烛光微微暗淡,她才缓缓将瓷瓶放进了怀中。
花鸠站在镜子前,拿着唇脂轻轻抿上一口,她明媚一笑,镜子里的女子也笑容灿烂,她后退几步,下一刻,镜子里的女子便自镜子里缓缓走了出来。
花鸠抚摸一下女子的脸庞,笑道:“鸢魄,你会输给我的原因大概就是太心软。”话毕,她吩咐女子在床上躺下,而自己便悄悄自窗口离开了寝殿。
守在门外的侍女看见花鸠房内灯光一黑,惊讶于花鸠还未到晚膳就休憩的举动,她轻轻叩叩门,却无人应答,思索一番后,侍女推开门,借着一点暗光走到床榻前,她猫着腰看一眼躺在床上闭眼酣睡的“花鸠”,确认无误后即刻退了出去,便也和来送饭的侍女说了句“左副使已就寝了,晚膳且拿回去就是。”
黑谭之所以称为黑谭,是因这囚牢建于一潭之上,千年来,有罪之人死后均投入该潭,久而久之,潭水变黑,日夜阴灵嘶吼,关在黑谭之人,终日不见天日,阴灵穿骨而过,直到阴灵噬尽其骨血,才是罪人解脱之日。
花鸠站在黑谭入口,无数的阴灵化作一股强风肆虐在洞口,阻挡着外人的进入。
透过屏障,囚于牢笼的慕容无妄一映入目,纯白的衣衫如今已是血迹斑斑,俊秀的面庞平添了一分憔悴,倒让女子见了也带上了些微怜惜,花鸠想到这,不免嘲笑自己这莫名的春心萌动。
眼神扫过潭口的阴灵,她自怀中拿出瓷瓶,打开瓶口,一股血腥气便传了出来,阴灵闻见气味,即刻逃窜进了潭水中不敢出来游荡。
花鸠冷冷一笑,慢慢走到囚笼前,“还活着吗?”
突然出现的声音叫醒了慕容无妄已晕沉的思绪,他眯起眼看一眼来人,待花鸠的身影清晰后,他自嘲地抬起被锁链囚住的胳膊,“你是来看我的惨状吗?果然你和宗主是好姐妹,你只是禁足,我?呵呵,我死了就是死了,哈哈哈。”
花鸠道:“好姐妹?那可不一定,我是来救你的,你相信我吗?”
慕容无妄眉峰高耸,满目怀疑,“宗主不会答应的,你难道要劫狱?要是被发现,你可不会像如今这么好过。”
“好过?我只要江山!鸢魄不要这天下,我花鸠要!鸢魄不答应助你,我偏要助你!你之所以会失败是因为能力还不够!”花鸠眼里充满欲望,她举起手中的瓷瓶,“所以我来助你!我要你自己走出来!以一个强者的身份,征服鸢魄,征服天下!”
接过瓷瓶,慕容无妄细嗅一下瓶内物,腥气萦绕鼻尖,一股恶心直涌上喉,他看向花鸠,“这是?”
“鸢魄的心头血,当年一场妖魔大战,我作为将军虽斩下对方首领头颅但重伤最终死去,而千年灵蛇的心头血可起死回生,鸢魄赐给了我两滴,这是剩下那一滴。”花鸠答。
“给我做什么?有什么用?”
“凡胎肉体饮下千年灵蛇血,配以阴灵为辅药,加之自体修炼,可以转变体质,实力可与蛇血主体相比,只是需要承受七七四十九天骨肉灼烧之苦,不过,你很有可能会熬不过去,最终被蛇血吞噬。但若是你挺过去了。。。”花鸠话留一半,但慕容无妄已明了其中厉害之处。
慕容无妄凝望着那瓷瓶里的绿色血滴,千思万虑,他抬眸环视一遍黑谭,潭中的阴灵试探地伸着手要刺穿他的骨肉,可忌惮着那血滴,始终不敢将手伸出潭水半寸。
慕容无妄闭上眼,一仰头,血滴入喉。
顿时,全身血液沸腾,皮肉如同遇上烈火,他疼痛地颤抖着身体,全身筋骨如同被尽数拧断一般。
花鸠见此,满面冷漠,她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活着出来。”
看着花鸠渐渐模糊的背影,慕容无妄勉强挤出一个笑,“等着。”
六十日后#
周遭单用一个死寂即可全然描绘,阴灵不再呼啸,只是害怕地躲在潭底偷偷窥视着一切。
慕容无妄张开手掌,一翻一覆间,一只阴灵即刻被强行从潭底抓起,它血红的眼睛此刻充满了求饶,男子却只是冷漠望着它,透过阴灵那血红的瞳孔,他仔细打量一下自己的模样,依旧翩翩。
他满意地闭上眼,手缓缓握成拳,阴灵立即在尖利的叫喊声中化成了消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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