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谢涟处已经到达傍晚十分,日头西斜,整个院中洒下一层温润的金黄。

南宫竹视线一瞥,便见到欧阳询抱着什么东西向西侧院落走去,南宫竹倒也不愿叫他,这些时日因一直喝酒,贪杯了一点,整日有些疲倦,而欧阳询却依旧不厌其烦,不管多早或多晚,皆会推开南宫竹的房门絮叨一番,这日他难得不来烦自己,自己自是乐得清闲。

如今欧阳询在府中,想必其他几人应当也回来了。

南宫竹走过几个回廊来到云修尘处,与他交谈片刻,主要便是对扶风城的情形做了个深入的了解。

云修尘依旧一副淡然模样,屋内打扫的一尘不染,瘦弱的身体将身上的衣袍显的有些松松垮垮,望着他如今的样子,很难想象二十年前他竟然是少年将军中最为意气风发的一个,如今虽然样貌未变,但其身前却平添了一股单薄与凄凉,想来他的心已在二十年前随长三公主而去。

如今他虽与清乐成婚,但婚后两人分院别居,而据南宫竹这些日子的观察,清乐公主对云修尘不远不近,甚是疏离,想来亦没有男女之情。

看来两人的这场婚事果真是为了保全清乐安全而办的。

离开云修尘处,途径校场,南宫竹听到一阵声响,走近一看,只见校场上一道青色身影,手中的长刀泛着白光,那凌厉利落的招式飘逸而不失强劲,若是南宫竹敛去灵力与之打斗,想必单单从招式上未必可以战胜无她。

往日,清乐一直以佩剑为器,没想到长刀竟然耍的如此凌厉,这倒是印证了百姓口中的巾帼不让须眉。

一阵凌厉的招式过后,一身劲装的清乐额头略微浸出一丝汗珠,见南宫竹立在不远处,收起长刀迎了上来。

“仙友住的可还习惯?”清乐上前问道,声音高亢没有一丝疲累。

南宫竹笑了笑,“将军府甚好。”

“那便好。”清乐拿出丝帕擦了擦汗,利落的坐到一旁,喝了口早已备好的茶。

“公主可有烦心之事?”

清乐动作一僵,脸上一副云淡风轻,“无事。”

“公主不要忘了,我是修行之人,对于人心一向看的透彻。”

清乐略微沉吟,“北狄犯境,不日便会开战。”

南宫竹望了望一旁挂着的长刀,现场凶险,长刀乃是上阵杀敌最有力的武器,原来清乐正是为了应战准备。

“如今以姜国之力应战北狄,胜算几许?”

清乐放下杯子,目光如炬,“北狄国厉兵秣马,国力日盛,反观我姜国,这些年倚仗风鬼,料定北狄不敢犯境,因而重文轻武,国力式微,如今胜算着实不大,但若全力应对,倒也不见得会输。”

“不过,国主似乎并不这样认为对吗?”南宫竹道。

清乐笑了笑,脸上略微轻松了些,“仙友料事如神,如今朝堂之上主战者寥寥无几,一群酸儒皆称为免除战乱之苦,应当谈和。”

“北狄国乃是蛮荒之地,物资匮乏,想必不是谈和便可了事的。”

“正是如此,”清乐面上映出一丝怒意,“可我们这高高在上的国主不信,偏偏相信那群贪生怕死的老儿们。”

“国主不想应战?”

“不仅不想,甚至他竟然同意了北狄国无耻的条件。”

“是何条件?”

“骏马十万,黄金十万,还有…美女五千。”

“美女?”南宫竹略微惊讶,北狄国要马要钱乃是意料之中,这要五千美女又是如何?

“正是。这便是最令人气愤之事。”清乐怒气更盛,“书中记载,百年前北狄国攻入我国境内,烧杀抢掠无恶不作,那城中的女眷大多被凌辱致死,可见北狄野蛮。如今这五千女子若当真入了北狄,恐怕定是凶多吉少。”

“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能如何?我那高高在上的王上在我大婚这几日,趁着我无法参与朝政,已经四下搜罗女子,如今恐怕已经向着北狄出发了。”清乐虽然身为将军,但到底还是个女子,一想到那些少女即将面对什么,她的心便如撕裂一般,“如今即便是我带上亲兵,日夜追赶,恐怕亦无法将她们追回来,堂堂姜国手握几十万大军,却将女子推出去以此换的平安,实在是耻辱至极。”清乐忽然眼前一亮,“仙友乃是修行之人,想必定会有办法的对吗?”

南宫竹摇了摇头,“我们修行之人早已身处方外,不可乱了人间秩序,你们国主的决策,我不能插手,不过…”

“不过什么?”

“有人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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