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一晃眼就过去了。许青舟本来还想再偷个懒,找个理由说不去了。原因很简单,就是她不想买礼物,自从顾清浅上次给她买了那个价钱能吓死人的杯子后,她就对礼物这种东西产生了心理阴影。

虽然说这种想法很小气吧,明明买个礼物换顿饭吃是划算买卖。可是做人不能这么肤浅,许青舟深入浅出的想了想,觉得到时候沈崇归会来,当着他的面,她肯定不能把本吃回来啊。所以这样想想还是亏的。

许青舟佩服自己的远见,想好了理由,却没有想出好的理由。夏椿就跟她肚子里的蛔虫似的,甭管她说什么,都能堵马桶似的给她堵回去。

她说我脚崴了,夏椿说我可以过来接你;她说我大舅生病了不放心要去看看,夏椿就很贴心的问哪家医院间房她也去探望探望;她说姨妈来了,这倒是真的,可是人家毫不客气,说这他妈跟你来不来有半毛钱关系。

许青舟的路被堵死了,只能闭着眼睛捏着鼻子走夏椿给她布置好的那条。

她翻箱倒柜,翻出了一盒茶叶,看了看保质期,不错,送茶叶好啊,夏椿那暴脾气,正好给她消消火。许青舟抱着茶叶去问她妈,她妈一脸怀疑,说你不会是去讨好小卖部大爷让他给你优惠的吧!

许青舟无语,最后还是死乞白赖的把茶叶拿走了。理由是反正她家没人喝,放着也是浪费。而她们家的经济条件不允许浪费。

大功告成,由于路太远,许青舟只好打个电话叫顾清浅一起去,她有手机,不怕迷路。两人启航了,顾清浅却在半路停了下来,拉着许青舟到一个烧烤摊前,要了二十串烤肉。

许青舟目瞪口呆,“我们不是要去吃饭吗?”她环顾四周,又问,“改地方了?”

顾清浅很大气的跟她解释了吃不饱原理。就是在饭局上,吃饭不是目的,喝酒碰杯才是。而她们这些学生,吃饭依然不是目的,玩乐才是。

许青舟表示很佩服她的远见,居然跟自己想到一块去了。于是两人一拍即合的吃完了烤串,坐车去了目的地。

酒店很大,像是宫殿一样。许青舟抬头,看见头顶的水晶灯比她人都要大,柜台上的玻璃杯比钻石都晃眼。

气派啊,作孽啊。

不过她头一回觉得作孽的感觉还不错。

两人跟着服务员穿过花团锦簇的走廊,一直走到最里面,许青舟看了看,一共有两张桌子,中间隔着屏风。这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交际吗。

许青舟正纳闷,一转头看见孤零零一个人坐在左边那间的沈崇归,顿时明白了什么。再看看那桌上,明明白白的写着几个字,家属坐。不是吧,果然有心机。许青舟感慨。

顾清浅见她在发呆,也看见了那个醒目的牌子,打醒她,“你放心吧,他俩没关系,就是那边位子坐不下了他才去那边的。你也知道他能来就很不错了。”

许青舟看了看右边那间坐得满满的一桌子人,哪还有位置啊。不过就算有位置,她也会义不容辞的跑到隔壁去的。

两人走过去跟夏椿打了个招呼,就兴冲冲的跑到隔壁去了。这里有必要说明,兴冲冲这个词只针对许青舟。

三个人围着一桌子菜,许青舟开始垂涎欲滴,一副要死不死的的模样,拉了拉顾清浅,“一会儿你记得给我夹菜,多夹点。”

顾清浅对此很是鄙夷,但还是点点头答应了。

这种大饭店许青舟是不常来的,唯一一次是她妈怀着她的时候去喝不知道什么亲戚的喜酒,还有照片,就摆在她家的电视柜上。本以为没出生没见过世面也就算了,没想到出生了还是见不得世面,以至于许青舟举着筷子都不知道往哪里下好。

一边,沈崇归安静的举着杯子,满满一大瓶的透明液体。许青舟不认识,以为是雪碧,就说,“你喝的什么雪碧啊,给我也来点。”

沈崇归懒得看她,“酒。”

好一个干脆利落。这才是精明人啊,菜都不吃,专挑贵的喝。这几瓶酒下去,估计夏椿得按着她的头往墙上撞。没办法,谁叫她这么有眼光,让人嫉妒也是难免的。

许青舟不说话了,很斯文的嚼着嘴里的菜,顾清浅给她夹了满满一碗花里胡哨的菜,她挨个吃了过去。很小的一个碗,吃了很久才吃完。

顾清浅有点看不下去,“人家沉醉在杯弓蛇影中呢,没在看你。”

许青舟一惊,“哪里有蛇?!”

顾清浅不说话了,也不给她夹菜,好像从来没认识过她似的。许青舟心想她们都坐家属座了,怎么着都是一家人,逃不开的。

顾清浅就问:“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许青舟说:“嘿嘿嘿,你懂的。”

她又问:“那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许青舟说:“嘿嘿嘿,你懂的。”

顾清浅忍住摔盘子的冲动。许青舟估摸着她也心疼钱,所以凡事还是忍一忍,小不忍则断大钱。

不过想想顾清浅说得也没错,沈崇归确实是没有正眼看自己,于是就大快朵颐起来。只要不发出声音,吃多少都不是问题。

许青舟一眼就看准了桌上的蛤蜊汤,盛了一勺,发现太烫了,就放在一边凉着。凉了一会儿觉得差不多了,送进嘴里,味道还不错,又盛了一勺。

那碗汤没人喝,她顿时有种独占鳌头的快感。

占到一半,就在她正要拿起勺子的时候,发现沈崇归也跟着拿起了勺子。许青舟两眼放光,正想看看他吃什么好献殷勤给他试毒,结果看见他拿起自己的勺子盛了一勺蛤蜊汤,放在一边。

这个一边的边很难定义,因为实在是太边了。与其说是一边,不如说是许青舟的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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