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熙远本来还笑呵呵的,一见她哭了,脸上的表情跟装了感应器似的扭成一团,“你别哭啊,你……”
他突然不知道怎么说下去,因为着实get不到她难过的点在哪里。不就是骑着人家的车兜了一圈吗,很正常啊,而且她还没了解事情的真相,没见棺材就落泪了。
对,这才是重点。
“你都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你哭什么呀?”沐熙远觉得找对了点。
结果某人眼泪流得更厉害了,还不忘责备他,“你不会想呀!”
巧了,他还真不会。于是他很实诚的说,“我只看事实。如今没评没据,不足为证。”
看吧,这就足以说明他们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聊不到一块去。许青舟觉得跟他没什么好说的,这样的人生事枯燥乏味的,只会看事实,太苍白了,也不知道他这些年怎么过来的。
一般人会把坏事往好的方面想,把好事往更好的方面想。而他从来只愿意接受事实,不论好坏。
许青舟同情他的同时,也很同情自己。因为她刚好与上述情况相反。
不管怎么说,同是天涯沦落人,也该碰个杯握个手什么的。
“以你对顾清浅的了解,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沐熙远摇摇头,“首先,我没你了解她,你不需要通过我来看待这个问题。其次,站在我的立场,我会先怀疑沈崇归。”
好吧,果然不是一个世界。许青舟叹了口气,挥了挥手,跟他告别。
“其实有些事情,还是要当面问清楚,眼睛有时候也会骗人的。”
沐熙远在身后喊。这倒是实话,许青舟听了进去,出于礼貌,还是说了句,“谢谢。”
算是和解了。
—
古人有句诗写得好,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古人还有句诗写得好,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许青舟还没追逐到她心里的那颗北极星,就被别人一把捞走了。而她在半路,死得不明不白,再看看眼前,发现不过水中月,镜中花,黄粱一梦生白发。
许青舟觉得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虽说沐熙远看上去吊儿郎当一个人,但面对事情显然比她要理智许多。也许是旁观者清的原理。
于是乎,在某个平平无奇的下午,烈阳高照,许青舟手指一戳,打电话把顾清浅喊了过来。
由于这种毫无意义又见不得人的事情,实在没必要在家里谈,况且许母已经知道培优班的事了,这时候把顾清浅领回家里,就是死路一条,她肯定被骂得体无完肤。可要是出去吧,她照样被换着法子骂得体无完肤。
于是许青舟找了个理由,说要跟顾清浅学习学习,交流一下平时的经验。
许母说她亡羊补牢贼去关门等一系列她听得懂或是听不懂的词汇,让许青舟头一回感到了她妈高深的文化水平,也忘了是在骂自己,忍不住连连称赞了一番。称赞完了,许母也忘了要教训她,就大手一挥放她走了。
许青舟立马止住那些赞美之词,一溜烟跑没了影。
所以说,姜不一定是老的辣,辣过头了,自己也会老糊涂的。
不知道是电视剧里都爱这么放,还是许青舟把生活过得太电视剧,她和顾清浅约在了咖啡馆。倒也不是咖啡馆的咖啡有多好喝,只是因为那家店可以免费进去坐着吹空调,还可以免费续杯。
免费这个东西,就好比天堂,就好比仙境,真是美好的不得了啊不得了,让人听听名字就无法自拔。
许青舟不承认自己是这么庸俗的人,所以一进去就给顾清浅点了一杯咖啡。
她自己是不喝的,没喝过,喝不起。喝多了,怕上瘾,于是就更喝不起。
人生就是这么轮回,没奈何呀没奈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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