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凹槽下方有棵石头缝中长出的歪脖子树,树上有个鹰巢。那巢的颜色与石壁差不多,王尔雅又心急,压根儿没注意。
巢里的灰鹰受了惊吓,展开翅膀就来攻击入侵者。王尔雅个子小,符合动物界先向老弱病残下手的定律,首先就被扇了一翅膀。
这一扇非同小可,王尔雅毫无防备,骤然失了平衡,脚下一个趔趄就从小道上栽下山去。这一瞬间,只觉大脑一片空白,连害怕都忘了。
反应过来要害怕的时候,她正倒吊在悬崖上,一只脚踝被孟天楚拉住。
“啊啊啊啊!”王尔雅的尖叫声震天响。
伴随着她尖叫的,还有灰鹰怒呜和扇翅的声音。
孟天楚的处境现在比她还糟糕。他一手拉着王尔雅的脚,另一手拽着那棵山树不敢松动半分。刚才攻击王尔雅的那只灰鹰正在对着他又扑又啄,他却毫无还手之力。
“别叫了!”孟天楚朝她喊,别着头不让灰鹰啄到他的眼睛。
王尔雅拼命控制住自己的恐惧,咬住嘴唇不出声。
“听着,你别乱动,我把你甩上去。”
听完这句话,王尔雅更是止不住战栗。甩上去?要是甩不上去呢?
但由不得她细想,她已经感觉到孟天楚手上开始用力。天地在她眼里画了半个圆弧,然后腾空而起。
爸爸妈妈,我爱你们!
心里爱的呐喊还没呐喊完,她已经落到了地面上,正在那个凹槽处。崖下孟天楚又喊,“靠里边些,当心我一会把你撞下去!”
王尔雅忙向内挪去,把自己紧紧贴在石壁上。
孟天楚腾出一只手,便不再单方面挨打。他抓树的那只手一紧,腰上使力,一个跟斗翻到树的上方,站在树干上面。
灰鹰再次扑来,孟天楚腰间银光一闪,入鞘,灰鹰已向崖下跌落。他脚下往树干一点,树干发出“吱嘎”声响,孟天楚腾空而起,树裂,人落地。
看着眼前的人,王尔雅觉得就像是做了一场梦,一千八百米蹦极也没这么刺激吧。
更刺激的还在后头,两人的气还没喘匀,天空轰隆一声响,刚还艳阳高照,下一秒瓢泼大雨当头泼下。
祸不单行果然是中华民族总结了几千年的智慧。
这样的路况,想在雨中前行是不可能了。两人只好继续窝在凹槽里,孟天楚从包袱里捡出一件袍子罩在两人头上挡雨,虽然用处不大,好歹也算个心理安慰。
峭壁遇暴雨,孟天楚最担心的就是山间落石。这里无处可避,要是运气真那么坏,交待在这里也不是不可能。但好在雨下了一天一夜,虽也听到石头滚落的声音,但他们还是安全等到了雨过天晴。
天一晴,又是烈日,山间的水气眼看着一寸寸晒干。王尔雅捋了捋乱糟糟的头发,心情却比极夜还阴郁。
她的脚脱臼了,就在昨天掉落山崖的时候。之前太过惊恐没有注意,发现的时候已经肿得老高。孟天楚帮她正了位,拿衣服包好,可泡了一夜雨,受了湿寒,比一开始还要痛得厉害。
王尔雅禁不止开始回忆前半生。
“喂,”她喊了孟天楚一句,“我走不了了,你走吧。”
孟天楚正把之前挡雨的那位衣服撕成布条,编起了麻花辫。
“我要来的,没理由拉着你一起在这儿陪葬。这鬼天气,不知道什么又变脸,要是真落石就完了,你快走吧。”说这话的时候,王尔雅霎时有些悲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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