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怎么做,就不会被感染。”

孟天楚看出王尔雅是铁了心要去,自己也便只能舍命陪君子。

但在去的路,王尔雅让孟天楚先帮她找找附近的养牛场。虽然搞不懂为什么,但听令办事是孟天楚的优良品质。

这个时代,成规模养牛了并不多,但还是被孟天楚找到一家。王尔雅捏着鼻子一头牛一头牛仔细观察,终于指着一只黄牛道:“就是它,买了!”

明明已是急不可待,却还非得带着只牛行进,要知道牛可比马慢多了,孟天楚实在看不懂她。

王尔雅却摸着牛身一个小脓疱道:“要对付天花,就靠它了。”

说着,从身摸出一把小刀,对着那个脓疱轻轻一扎。白色的浆液从脓疱里流出来,沾在刀。王尔雅又用沾着白浆的刀口在自己胳膊轻轻一划。

“你干什么!”孟天楚对王尔雅自残的行为又着急又迷惑。

“让自己感染牛痘。”王尔雅解释道:“牛痘和天花是同一类病毒,但牛痘不会伤害人的性命,而且得过牛痘的人再也不会感染天花。”

“各国自古以来都因为天花死过无数人,宫廷御医也好,草莽大夫也罢,试过无数医方,我可从来没听说过这种办法。”

“这大概是另一个世界传过来的医术吧”,王尔雅自知无法和孟天楚解释清楚,只道:“你信我便是,我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更不会拿你的性命开玩笑。”

“你也要给我弄这玩意儿?”孟天楚察觉到了危险的味道。

“正好趁这个机会预防一下嘛,难受几天,平安一生。”王尔雅跳马车,催促孟天楚出发。

孟天楚厌恶的看了一眼那只长着脓疱的黄土,想着该不会真也要挨那一刀。王尔雅却仿佛猜到了他的心思,“你就不用和它共享脓浆了,等我身发了痘,用我的痘浆,出痘时的症状比直接用它身的还要轻些。”

孟天楚又是一阵恶寒。

第二天,王尔雅就开始出现症状,有些轻度的咳嗽,体温微微升高,身体各处也开始长出小红点。这些小红点越长越大,最后形成脓疱。

要不是和王尔雅朝夕相处这么久还有点儿主仆情分,孟天楚真的不想掀开车帘和长着痘的王尔雅相对,再是大侠,还是怕死的。

但他发现,王尔雅精神好睡眠好,吃嘛嘛香,完全不像他曾听说过的天花病人的样子。而且仅仅过了四天,她身的痘疱就开始结痂。

这方法真的有用!孟天楚简直不敢相信,忍不住伸出手想去摸摸她脸的痘痂想看看是不是真的快好了。

王尔雅一把打开他的手,“脸的别碰,碰破了会留疤的!”

孟天楚神色复杂,想不明白王尔雅一个小姑娘怎么就能把困扰医学界千年的问题给解决了。王尔雅却拿着刀正比划,看给他割在哪儿比较好。

最终孟天楚还是屈服于王尔雅的淫威,被她扎了膀子。

第二天,他有点不舒服,也仅仅是,“有点”不舒服。

他的症状确实比王尔雅还要轻微,就像是普通的感冒发热,还是不严重那种。唯一能确定自己确实感染了的,就是身长出了同样的痘疱。

王尔雅已经完全康复,孟天楚还在等着结疤,空城县的大门就在眼前,紧紧关拢,密不透风。

几队官兵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注视着眼前一男、一女、一牛的奇怪组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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