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卓琳摸上他的脸颊，有一些微微冒出的胡茬，温柔地安慰道：“我知道制作组筹备一个节目也很辛苦，你不能突然离开让他们的工作付诸东流。我不怪你，是你帮忙让爷爷过去医院的。”
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安静了许久，赵念宏才开口问道：“那为什么你要离开我？”
轮到许卓琳沉默了。
黑夜里的四目相对，赵念宏将她的腰揽得更紧，额头也抵上她的：“我不走，你也不要走了，好不好？”是一个问题，又不是一个问题，没等许卓琳回答，他一只手捧住她的脸，大拇指在她的嘴唇上摩挲着，而后他的唇也跟着覆了上去。
许卓琳的鼻头发酸，她摇了摇头，挣脱开他的怀抱，背过身去，眼泪顺势落到枕头上，头痛感比之前更加强烈地袭来。
赵念宏的怀里一下变得空落落的，他没有第一时间再把她抱到怀里，而是望着她的背影，片刻，又从后面环抱住她，发在许卓琳小幅度抖动的身体，她在哭。
赵念宏打开了昏暗的床头灯，柔和的灯光下许卓琳晶莹的泪珠还挂在眼角，她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不去看他。赵念宏下床拿来纸巾，将她的手轻轻抓在手中。许卓琳不好意思地看着他，嘴上没说的话这时似乎都从眼里说了出来，没多久她便把视线别开，泪水顺着眼角流到耳后，流进头发里，然后消失不见。
赵念宏忽然不想用纸巾给她擦眼泪了，他慢慢地俯下身来，亲吻她的眼角，顺着她的泪痕，全部都亲了一遍，亲到头发，再稍稍抬起头认真地看着她。缠绵的氛围恰到好处，赵念宏情不自禁地吻向她的唇，一次又一次，然后停留在她的唇上。
许卓琳看着近在咫尺的赵念宏的脸庞，他下巴的微微冒出的胡茬刺在她的皮肤上，他的呼吸与她的交错着，也许还有点醉意，也许并未清醒。她的双手替她做了选择，搭上赵念宏的肩，在他灼热的目光下闭上眼睛，溢出的泪水再次沿着眼角落下，她加重了这个吻。
外面的雷声感到疲倦在黑夜的舞台里退了场，大雨却不知停歇地倾落着，拍打在玻璃窗上。赵念宏心满意足地抱着许卓琳，将她紧紧地裹在自己的怀里，一点也不肯放松。而后想到了什么，他望着许卓琳问道：“头还痛不痛。”
“一点。”许卓琳羞涩地答道，不愿对上他的目光。
赵念宏见她这副羞涩的模样，笑着捏了捏她的脸颊，接着继续用大拇指按压她的太阳穴。两个人好似老夫老妻般自然地享受起这刻来之不易的休闲时光，赵念宏按着按着，开口说道：“明天去医院看看，我陪你去检查一下，嗯？”
“只有雨天才这样，不用去医院。”许卓琳草草地拒绝了。比起常年的头痛，现在让她更在意的是他们目前的状况，房间还亮着，许卓琳的脸的温度持续上升，她不动声色地往后挪了一些，避免更多的身体接触。
“这么多年还在痛，去问问医生是什么情况也好。”赵念宏感觉到许卓琳的挪动，伸腿将她重新勾回自己身旁。当许卓琳的手心触摸他的胸膛后偷偷扭转成手背时，赵念宏这才察觉到什么，自家宝贝又在暗自害羞了。幽暗的灯光下也能将她红通通的脸庞看得清楚，他故意贴得更近，将她的双手环抱自己的腰上，然后理直气壮地要求道：“我冷，你抱紧点。”
许卓琳不知道自己的小心思早已被察觉，还在害怕着，僵硬地不敢随意动弹。她只能闭上眼睛假装什么都不在意，由着赵念宏替自己按摩头部，自顾自地调整着呼吸。当赵念宏的呼吸变得沉重起来，许卓琳惊愕地抬头看他，羞红了脸，她忍不住轻声提醒道，声音好像蚊子一般：“那个……”
赵念宏自然清楚，但还是装傻地问道：“怎么了？”
“那个……你呼吸太重了。”许卓琳顾不得那么多面子，松开环绕着他腰部的双手，身体往后退，下意识地蜷缩在一起，埋头紧闭双眼，开始掩耳盗铃式的躲避。
赵念宏的气息覆盖过来，他的吻徐徐落到她的发顶，额头。许卓琳的身体慢慢轻松下来，她细声说道：“我想睡觉。”
“等下睡，好不好？”赵念宏粗着声音问道，眼神直直地望着她。
许卓琳受到蛊惑般点了点头。
房间重新回到黑夜中时，大雨声又闯入耳内，许卓琳的上下眼皮怎么样也不肯分开了，迷迷糊糊地快要进入梦乡。远道而来的赵念宏精神还十分饱满，却也不忍心缠着她不放了。他安静听着许卓琳逐渐趋于平稳的轻微的声音，替她按揉着头部。终于，终于她又在他的一旁，又在他的怀里，赵念宏如愿以偿地在睡前轻吻她的额头。
残存着些许意识的许卓琳只以为他又想要闹腾了，两条眉毛不自觉地靠近，一只手绵软无力地拍打在他的胸膛上，轻柔地责怪道：“睡觉了。”
赵念宏的心都要融化了，他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她的头发，嘴唇贴在她的额头上，柔声哄着：“睡觉睡觉，宝贝，我们睡觉。睡完觉，我们回家。”
赵念宏沉重的呼吸也轻缓下来，他知足地睡着了。执着于睡觉的许卓琳却忽然睁开双眼，在夜里看不出什么情绪。不知过了多久，睡意卷土重来，她疲倦地埋进赵念宏的怀里，什么也不想了，沉沉地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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