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宫殿在河六四的感知中,也是一片漆黑,可那是因为宫殿内只有阴煞之气,阴阳失衡,五行缺位。这并不代表,河六四便感知不到这漆黑中的风吹草动。

好比一个人置身黑暗,虽是看不清,但若有风,有声响,一样能觉察到。而且在这漆黑之中,任何动静都能造成阴煞之气流动,河六四一样能感知到。只不过,河六四并不能像开了天眼的云歌一样,将静止不动的事物都看在眼里。

于是,两个人迈步走进了宫门。刚刚进入,云歌便情不自禁打了个寒战,此地充斥着阴煞之气,极寒无比。云歌虽不是肉体凡胎,却还是感觉到了寒冷,可见宫殿中的阴煞之气有多浓重。

两个人越走越深,周围除了漆黑,并没有任何动静。从外面看并没有多么雄伟的宫殿,此时这一条通道竟是深不见底,走了许久还未走到尽头。

云歌不断地搓着胳膊,走得越深,她便觉得越冷。

河六四只好拿出一道身符交给她,天罡教黄符自带阳气,能抵御阴煞,自然也能抵御寒气。

就这样,两个人走了大概一炷香的时间,终于面前出现了一堵墙。云歌停下脚步,河六四也随即停下,问道:“怎么了?”

云歌左右看去,是两条通向左右的长廊。说道:“这该如何是好?尽头已到,却又左右分开,难道我们也要分开走?”

河六四摇摇头:“不可!此地极阴极煞,不知有何凶险!”

云歌不耐烦道:“真是一群胆小鬼!我们打上门来,当出来应战才是,畏首畏尾叫人笑话!看我推倒你这破墙,掀翻你这黑宫!”

说罢,走上前挥拳便砸。云歌的拳头,那是能将生铁砸出坑来,这一拳下去,长廊中顿时天摇地晃,尘土纷纷。

河六四什么也看不见,云歌一拳打在墙上,河六四只觉得周围阴煞之气更加混乱,急忙叫道:“云歌住手!”

然而云歌却是咦?地一声。

河六四循声望去,忽然感知到了一股极为异常的阴气流动。

而在云歌眼中,通道尽头的墙壁上,出现了一只只形状各异的恶煞,惨叫着,哭泣着,鬼路狼嚎,四处游走。很快,不仅是通道尽头的墙壁上,所有的墙壁上都出现了一只只的恶煞,犹如壁画一般,却在不断活动。

云歌楞在当场,想不通自己一拳下去,竟是砸出这么多恶煞来。

但河六四却是一惊,急忙拉住云歌,说道:“这全是囚煞!”

云歌恍然大悟:“那这么说,我们这一路都是在鬼打墙?可为什么会有尽头?”

河六四解释道:“或许就是想让你我分头行事,好让它们逐一击破!你一拳下去,便使得这群孽障现了形!”

云歌挠头:“那怎么办?”

她虽不怕恶煞,可四周墙壁上游走的又何止成千上万,真要她一拳一拳的打光,也不是什么容易事!

河六四紧锁眉头,想了想之后,问道:“你方才拳打之处,可有痕迹?”

云歌急忙望去,叫道:“有凹陷,不深!”

河六四拿出一道镇山符递给云歌:“贴在凹陷处!”

云歌接过之后上前,贴好黄符。河六四抽出青炎剑,挽了个剑花,便是一记玄宝灵霆剑。

柔和的光柱喷射而去,一头撞在了镇山符之上。瞬间,光晕犹如水波一般四散而去,眨眼间便蔓延所有墙壁,而玄宝灵霆剑所击中的地方,俨然出现了一个大洞。

河六四见周围墙壁上光晕闪闪,所有囚煞都被封在其中,直接拿出一沓黄符挥手一洒,左手翻手一掌,一记断石怒道掀起一阵狂风,吹散黄符,贴在通道各处。而后,河六四又拿出一炷赤砂香来,两指拈住,向上一搓,赤砂香顿时变作一团粉雾。河六四咬破舌尖,一口真阳涎喷出,旋即拉着云歌钻进黑漆漆的洞口。

通道之中,真阳涎裹着赤砂香的粉尘,在掌风中四散出去,黄符瞬间爆裂开来。

震耳欲聋的爆炸中,整个宫殿都在微微颤抖。河六四站在墙洞里,化出灵盾挡住洞口,抵御着外面的爆炸。

终于,黄符炸光,外面风平浪静。无数囚煞在方才的爆炸之中,无影无踪。

光晕散开之时,镇山符的效力遍布通道,镇住了囚煞。河六四入圣修为,所喷出的真阳涎更是至阳至刚,威力巨大,黄符爆裂开来是所爆发出的阳气,绝非是恶煞能够抵挡。

河六四长舒一口气,向外望去,只见三十丈外,便是宫门所在,透着微弱的阳光。

河六四苦笑道:“如此之多的囚煞,即便是在外面,也足够你我头疼一番了。”

说完,却未见云歌回话。河六四疑惑地扭头看去,只见云歌呆呆地站在原地。

在云歌身前,一个宏伟的宫殿出现在二人眼前。不再是一片漆黑,宫殿粗壮的立柱上挂满灯火,却闪着幽绿色的光芒。四壁上是一只只狰狞的恶鬼石雕,形状各异。而在二人对面,是一个足有两丈高的骷髅头,长着黑洞洞的大口。

这,竟是一道通往下一个宫殿的宫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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