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安被谢青鹤差遣回寒山送信杏城所有需要招魂的命案都需要请伏传帮忙。
事实上,杏城不大。平时也没有那么多命案发生。被告上衙门的殴妻致死案大多数也算过程清楚,并不是件件桩桩都需要招魂寻找真相。但龙鳞卫难得上门杏城令是羊毛不薅白不薅腆着脸使人来请伏传去帮忙。
伏传私底下也和谢青鹤抱怨发脾气,说招了魂有什么用?明知是故意杀人也判不了死平白把死鬼叫到公堂上被断案判罚羞辱一顿。
然而,衙门差役上门来请时,他又叹了口气收拾整齐继续去县衙干活。
能绞就绞,不能绞就板子、枷号、坐监总而言之,能判多少算多少。判了总比眼睁睁看着杀人犯逍遥法外好吧?
伏传去了县衙,谢青鹤也不想留在家里被丫鬟们围观,再次出门溜达闲逛。
有了昨天撞见白狐狸和丝丝的经历,谢青鹤大概也弄明白了妖族现身不是一桩两桩,去郇城遇见高调的胡钟钟来杏城又撞见了低调的白毛狐狸城里都这么多妖族荒郊野岭更不知道还有多少来历不明的妖怪东西。
只是他暂时没有辨别妖族和正常人的方法有心去搜寻妖族下落倒像是大海捞针。
逛了一天果然也没有什么收获。
云朝寸步不离地跟着他撑伞提鞋端茶买饭,殷勤得宛如酒楼帮闲。
谢青鹤也是无语:“没事就去客栈刷马,一整天跟着我打转做什么?”
云朝刷地把纸伞打开,说:“天寒地冻,仆给主人撑伞挡风,仔细着凉。前面有食肆,仆去给主人端碗姜汤来驱寒。”
“我不喝。”谢青鹤已经被云朝灌了六碗姜汤,不说受寒,简直能喷火,“你这是变着法儿收拾我出气是吧?再去给我端汤,怎么端来你给我怎么喝下去!”
云朝无辜地眨眨眼,冬天喝姜汤不好嘛?路过前边食肆时,他还真就给自己端了一碗喝。
天色渐晚,谢青鹤准备回家。
路过煎饼摊子,谢青鹤花十二文钱又买了两个饼。
这回卖饼的是昨天晒太阳的懒汉,他的妻子正坐在炉边吃汤面,夫妻二人说说笑笑,气氛极好。
“给小师弟留一个。”谢青鹤把肉饼递给云朝。
总共两个饼。给小主人留一个,另一个是给我的?
云朝小心翼翼用油纸把一个肉饼包起来揣进怀里,剩下一个油饼捻在手里,咔嚓咔嚓边走边吃,很快就吃了个精光。也没忘了跑去找谢青鹤讨好:“好吃。”
谢青鹤不怎么理会他,态度很明确:我不高兴。
云朝跟前跟后跟了他一天,狗腿子当得殷勤,却从没有说过昨天的事情。
他二人名为主仆,这么多年下来,情分太深了,轻易割舍不了。云朝非要跪着耍无赖,谢青鹤也不能拿剑赶他。何况这货不要脸,真敢守在门外听壁脚,破坏他和小师弟的夜生活。就像是糟心的老父亲拿叛逆的幼子没办法,儿子躺在地上打滚,老父亲还能真拔剑刺死他不成?
断绝关系是做不到,但,事情没有说清楚,也没有和好如初的道理。
该说话的时候,依然说话。给伏传买东西的时候,也给云朝捎带一份。不是说全然不理。
但是,谢青鹤不再认真聆听云朝上禀的每一句话,也不会对云朝的每一个请示都做回应。漫不经心的态度就是很明确地告诉云朝:你得罪我了,我很不高兴。
云朝心肝也很大。
不管谢青鹤对他什么态度,只要还能跟在主人身边,其他的,他不强求。
不就是不怎么搭理我么?好稀奇的事。这世上有几位主人是对仆人有求必应的?
云朝伺候谢青鹤回家之后,陪着主人和小主人吃晚饭,往日他可能就先跑了,这回刻意留下来联络感情,非要伺候谢青鹤与伏传下棋喝茶。
伏传也察觉到他两人之间气氛不对,也想把云朝留下来联络感情,便拉着谢青鹤手谈。
谢青鹤总得给小师弟几分体面。
于是,云朝开开心心地泡茶看戏,伏传在棋盘上被大师兄杀得满头冷汗。
一直熬到亥时末牌,谢青鹤也不说休息,输棋输得裤子都要没了的伏传举手投降:“不行了,喝了一晚上茶,茅房都跑了四回了要不,云朝哥哥就在这里睡?天也太晚了。”
云朝总还知道不能打扰主人和小主人行礼,笑呵呵地起身:“仆服侍主人小主人洗漱,还是回客栈去看看马儿。”云朝泡茶的时候就把热水煨了出来,真要服侍谢青鹤与伏传洗脚。
不说谢青鹤同不同意,伏传就不同意。我大师兄的脚,除了我自己,谁也不给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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