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晚今天哭的很伤心,齐婉君也不敢骂她,还趁机给上了一回“人情世故课”。

天晓得,其实她很早就想给折晚说这些事情了。

“你还记得你八岁那年,有一回江夫人来咱们家吗?”,齐婉君细声细语的道,“她就是那性子,喜欢上别人家里去说是非,你不喜欢她,我也不喜欢她,可是她也没做过什么得罪你的事情不是?你就气哼哼的看她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了。”

折晚看看齐婉君,低下头,她记得那个江夫人。

江夫人说话声音像杠铃,不仅声音大得像破了的烂铜铃,还喜欢杠人,齐婉君说什么,她就杠什么,为什么啊,不就是因为那时候江家比折家好吗?好家伙,因为几个破钱,不得了了,还指着齐婉君的脸说:“好妹妹,你的脸上怎么这么多褶子,唉哟,可不得了,看着比我还老呢。”

齐婉君还不得不去奉承她,“我要是有江姐姐这般的容貌,也就不用愁了。”

听的折晚心中火大,暗暗的瞪了江夫人好几次,还故意在她跑回去的路上洒了小豆子,让人摔了个底朝天。

她自己挺得意的,可是齐婉君却被气死了,第一次抽了木条要打她,要不是平妈妈护的快,准要吃一顿木板炖肉。

不过那次,也让她再一次感受到两辈子母亲的不同。

江夫人来折家贬低人,齐婉君从来不在子女面前说,还会乐呵呵的说起江夫人的好,要不是折晚自己听着了,还以为江夫人是什么大好人。可是上辈子的妈就不同了,每次折晚放学回家,从进门开始,就要接受她所有的抱怨。

“就因为你爸没用,人家都笑话咱呢。”

“住在咱们隔壁的那个贱人,你知道吧?被包养的那个,我呸,狐狸精,还敢嫌弃咱们家穷,那她怎么不住别墅啊?”

永无止境的抱怨,咒骂,让折晚对这个世界充满了恶意。

她上辈子也做过坏事,她也曾偷偷撒过黄豆子让人滑倒,可是人家追到家里来了,她妈就夸奖她:“做的好,我早看她不爽了,你爸跟她眉来眼去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站街的,你爸给了嫖资呢!解气。”

.........

这些上辈子带来的臭毛病,被齐婉君和平妈妈一一改掉。

折晚从心底感谢上天,让她来到了这个家。

齐婉君见她不说话,就又掰开了细细说:“江夫人是嘴碎,可是做起生意来也爽快,咱们家后来跟她家的那几次生意,可是养活了这一大家子人。人家做生意坦坦荡荡,就这么一个喜欢人奉承的毛病,你怎么就受不了了?”

折晚嘟囔,“不仅喜欢人奉承,还喜欢贬低人!”

齐婉君就狠狠的点了一下她的头,“被说几句怎么了?是缺斤少肉了还是活不下去了?你这性子啊,我以后怎么放心哦!”

黑白分明的过分,又倔,脾气又臭!

她头疼的都不想慢慢教了,就骂:“以后还敢不敢胡来了?”

折晚就哄她:“阿娘,为这事,你都打过我了,也过去这么久了,咱们翻篇吧?”

要不是她记性好,八岁的事情早忘记了!

可齐婉君也不知道什么原因,记到了现在,还记得十分清楚,且记仇:“翻什么翻,你现在还不知道错呢!”

折晚就劝:“可是江夫人也不知道是我撒的黄豆啊?”

齐婉君忍不住拧了一把她的手,“那是江夫人脾气好,摔着了也不多想,你下回试试!要是遇见性子不好的,只怕是要你见阎王去!”

折晚低头,“阿娘,我再也不敢了。”

她发誓道:“你看,我那以后,再也没干过坏事了。”

这个倒是真的。

打了她一次,错不错先不说,可是折晚听话,答应了以后不使坏就不使坏。

齐婉君叹气,将她搂过去,搂在怀里轻轻道:“那这回黄夫人的事情,你也理解了?”

折晚就哼哼:“她帮过我们,我们也要她继续帮,我知道的。”

齐婉君看了看她,故意放慢语调:“这回黛姐儿也跟我一起去。”

果然,刚刚撸顺毛的丫头瞬间又炸了,“你带姐姐去怎么不带我去!”

齐婉君就定眼看她,看的折晚自己承认自己的不足:“好吧,你不敢带。”

要是先说了带她去太虚观,她非得要吵翻了天不可。

齐婉君趁热打铁:“带你姐姐去,那是想给她找个好姻缘,因着黄夫人去,去太虚观烧香的夫人们可不少,我正好带着你姐姐去露露脸。”

炸毛的晚姐儿便又柔顺的不像话了,她真诚的,且殷切的叮嘱齐婉君:“阿娘,你这回可要擦亮眼睛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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