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晚,鱼也已经煮好,周蜜用两个大碗盛了出来一份她亲自送去给苗胖婶子,一份嘱咐了周宁送到牛胜跟姚大娘家。
苗胖婶子一家正准备吃饭,忽然听见有人叫门。
“谁这时候过来?”苗胖婶子纳闷着过去开门,瞧见周蜜捧着一盆子的炖鱼,满脑门子的汗,一看累的够呛。
周家是个什么境遇村里谁人不知?
即便是这几日市集上赚了些银钱,给周言看病恐怕就得用去不少。只不过是帮着两个孩子说了句公道话,周家就送过来这一大盆的鱼,苗胖婶子心里对周家人不免高看一眼,到底是读书做官的后人,就算如今落难家风犹在。
她忙将食盆接过来,道:“你这孩子,累坏了吧,快先进来喝口水顺顺气。”
“谢过婶子了。”周蜜甜笑着跟着苗胖婶子进门,“今日多亏了婶子帮忙说话,否则我跟弟弟真不知该如何是好。我们家现在没有什么能拿得出手报答婶子的,唯有我这手艺尚且能拿得上台面,婶子别嫌弃。”
苗胖婶子嫁人前在家里也是识过字念过书的。
往日里对周家人了解不多,只听说从前是京城里的大官,流放来此的。下午瞧见周家的这个二娘面对牛志不见慌乱,据理力争每个字都说的铿锵有力,把牛志一个大男人给说的没了言语还想动手打人,她就忍不住对周蜜多看了两眼。
如今带着吃食儿来感谢,一番话说得恭谨不见谄媚,令苗胖婶子心下对这个小娘子更添喜欢,嘴上也就不讲那些虚头巴脑:“你这孩子真招人稀罕,婶子不跟你客气,这鱼婶子留下一碗尝个滋味,剩下的你拿回去。你爹娘如今一个病着一个怀着,哪个都得多进补才行。你的心意婶子知道,也心领了,天黑路远,这食盆又沉,你一个人自己走我不放心,让你阿钟哥哥送你回去。”
周蜜忙拦住要叫儿子出来的苗胖婶子:“这鱼家中还有一条专门留着呢。而且原本就不是什么值得拿出手的东西,婶子还要给我送回去,岂不是臊我呢?还是说婶子嫌我给您添麻烦了,这是要赶我走呢!”
“跟婶子还这么牙尖嘴利,小心将来说不着婆家!”苗胖婶子戳了周蜜脑门一指头,笑道:“那婶子就好好尝尝你的手艺,你做的吃食儿这两日在村里也算是出了名了。往后要是没事儿了,就来跟婶子说话,婶子家里茶水糖饼都有。”
苗胖婶子一开口周蜜就知道这个人脉算是种下了,来日方长,所有的交情都不是一天养成的。甜甜地哎了一声应道:“婶子可别嫌我贪嘴能吃才好。”
两人又言语了几番,周蜜要走的时候没让苗胖婶子的儿子牛文钟送她,来回不过是二里路,她闭着眼也走到了。
苗胖婶子看着小丫头的身影被夜色掩去,端着装着鱼的食盆进了屋里,一家子人也都听说了周家的吃食儿在市集上被北嶂人争相购买一事,不免好奇周家的手艺到底是有多好。
苗胖婶子先夹了一块鱼肉到婆母张氏的碗里,又往儿子们的碗里也夹了两块。
张老太太一口下去,常年耸拉的眼皮瞬间抬起来,也不言语,默默加快了进食的速度。
苗胖婶子自己夹了块鱼肉尝了一口,忍不住在心里夸赞周蜜这厨艺果然不错,腌制过的鱼肉不会咸到发苦反而肉质弹牙,这炖鱼不知用的什么佐料鲜香顺口还有股子酱香,下饭又解馋。一块鱼吃完,苗胖婶子的胃口全然打开,再看两个儿子牛文钟和牛文思,也都跟婆母张氏一般埋头苦吃。
一顿饭下来,别的菜剩了不少,周蜜送来的鱼吃个了精光。
不仅苗胖婶子一家晚饭吃撑了,同样得了一份炖鱼的牛善和姚氏也都吃得肚皮滚圆,直在家里翻找山里果消食。
回到家里,周宁早从姚大娘那儿送了鱼回来了,跟孙氏两个已经做好了玉米饼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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