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芷冉就那么半蹲在他身侧,耐心地擦拭,那千磨百炼的茧子像是要在她的温柔里化掉。
薛世泽缓缓地闭上眼,怕自己因为孟芷冉这张脸做了什么错误的决定。
她那么聪明,背后之人不是太子,不是三皇子,那就只能是四哥了。
摸着良心说,四哥是个稳重人,虽然是个冰块脸,但每一步都走得稳当,即便是斗输了,仍旧是二哥为帝,他握着刑部,大理寺,都察院,也有自己的一席之地,谁也动摇不得他。
是个最稳妥的靠山。
但……
那柔夷在他掌心游走,让他就这么放手,他实在舍不得……
“孟芷冉,我问你,你一来就挑拨我和太子的关系,是一早就知道太子待我并非真心了吗?”薛世泽折中挑了一个问题。
“是。”孟芷冉想到今日之事,目光深邃,“奴妾应该更早提醒殿下。”
若薛世泽知道的更早些,不至于似今日这样狼狈,还因此受了伤。
薛世泽懒洋洋地摆手:“这跟你提醒不提醒没什么关系,我要没凭没据地,亲口跟你说,你弟弟对你使坏,要卖了你,你也不能信。”
薛世泽想到孟芷冉已经没有家,立刻转移话茬道:“就好比,你上来跟我说,顾兆要刺杀我一个样,不到真发生,我不能信,连怀疑都不会怀疑。”
提及她弟弟,孟芷冉沉默了一瞬,没有说话,手上依旧一丝不苟地擦拭他的手背。
薛世泽看着孟芷冉,微微向前倾了一些,一字一字地问她:“你五年前那天,就知道太子对我表里不一了?”
五年前,他想要带她走的那一天,是太子将她带出来见他的。
如果孟芷冉五年前就知道,那她当时不肯跟他走,是不是……
孟芷冉抿了下唇,慎重道:“五年前,只是怀疑,不确定。”
“行。”薛世泽站直了身子,有这一句就够了。
孟芷冉这功夫,也替薛世泽净好手,抽出帕子来,正要转身浣洗去,就被薛世泽一把攥住了手,十指相扣,将人困在架子床与案几之间。
“所以,你五年前不答应跟我走,是担心我会因着你家的事情,被牵累,还是因为太子带你出来,你怕他用你来陷害我?”薛世泽将人逼在角落,将她整个人都圈在自己的身下,让她从头到脚,都笼罩在他的气息里。
回忆起五年前,孟芷冉脸色变得苍白起来,她从兵部尚书嫡女,一朝成为罪臣之女,朝不保夕,爹爹,娘亲,弟弟一朝丧命……
“你不说话,那就是都有了。”薛世泽不想要揭她的伤疤,飞快地掠过,只低下头去,用唇描画她的眉心。
他瞧不得她蹙眉,瞧不得她的眉心皱成“川”字。
原是想要让她放松些,殊不知只沾染一点,便欲罢不能,他顺着眉心,一点点描画她的眉眼,心里的纠结也渐渐被他丢的一干二净。
“孟芷冉,五年前的事儿,今儿个咱们两做个了结,你给我记清楚了,你当年不肯跟我走,是你怕你们府里的事情牵累了我,你怕我二哥因为我私自带你走的事情陷害我,说一千道一万,是因为你喜欢我。”
薛世泽说到这,在她粉·嫩的唇·瓣上轻啄了一下,两人鼻尖抵着鼻尖,他低声问了遍:“记住了吗?”
孟芷冉呆呆地,在他的逼视下,点了头。
薛世泽很满意,又在她的唇·瓣上辗转片刻,在她没防备的时候,用力地咬了一下,咬破了皮,见了血。
孟芷冉轻“嘶”了一声。
“至于我不在的这五年,你到底找了谁做靠山,又是因为什么非留在我身边不可的,你不提,我也不问了,谁让我五年前丢了你呢?是我的错,我背。”薛世泽舔了下她唇珠上的血,一字一句地说道:“你的脖子上,我盖了印;嘴上我也盖了;刚刚你喊出了声,我又收了你的血,从今儿个起,你就是小爷的人了,生生世世,你都甭想再离开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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