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世泽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那我好好的高楼不住,好好的富贵闲人不当,吃饱了撑的去折腾军资?是春熙楼的姑娘不好看了,还是赌坊的银子不好赚了?”
太子和薛世泽就这么吵,皇上端坐在上首,也未打断,可见对于这兄弟两个反目,是有些乐见其成的。
薛世泽捏准了这心思,更加肆无忌惮,皇上没赐坐,他自己先寻摸了个大圈椅坐了,二郎腿一跷,摆出了村口大娘吵架的姿态:“说二哥等不及要做父皇位置的话,还算是有点道理,毕竟二哥太子做这么些年,父皇身子骨又大不如从前,二哥有进取之心,想往上爬爬;我呢,我五年没在京城里待了,回来就偷一批军资?我偷回去干嘛?卖废铁吗?我堂堂大庄国的五皇子,穷到这份上?”
薛世泽说到这儿,单手一拍大腿,本是要做个坐地拍大腿的泼妇样,结果出师不利,“嘶”了一声。
往后一瞧,这背上已经洇出了血。
太子被薛世泽怼的无话可说,见到那血迹,似是一下子给他提了醒,他上前一步,一副好哥哥的姿态:“五弟,你这伤是怎么回事?”
薛世泽看着突然间靠近的太子,扬唇一笑:“别人不知道我这伤是怎么回事?二哥不知道吗?”
为着那批军资,他险些丢了命,那刀口再偏一点,就冲着他的致命处去了,但因为冯鑫死了,他这趟出去的事儿不能张扬,他跟太子联络之后,没等到太子,却等来了母后的懿旨,让他在府里禁足反省。
太子一点羞愧的表情都没有,用力压了下他的背,血洇得更多:“这到底怎么回事?五弟你不是因为春熙楼的事情,在府里禁足?怎么会有伤?难道那批军资,当真是你抢了去的?”
薛世泽因着伤,倒吸了一口凉气,却带着笑意看着太子,压低了声儿道:“二哥,怎么从前我没发现,你这么蠢呢?”
得多蠢才能这么逼迫他?
都这个时候了,还在提那批军资?
太子是对他有多信任,才能觉着他一定会遮着瞒着,不把他牵扯进来?
怎么就那么肆无忌惮,相信他这个弟弟,不会把冯鑫和军资的事情和盘托出?
“想想孟芷冉,她的一切都捏在我手里,你难道忘了她是罪臣之女了吗?”太子装作心疼,查看薛世泽的伤口,压低了声,在他耳边说道。
薛世泽还存着一丝念想,以为太子还记着他是他的嫡亲弟弟这茬。
原来,半点也不记得了。
薛世泽垂下眼去,再抬起头来,连眼底那一抹最后的温情都没了:“二哥说的是,我一直在禁足,根本就没出过府,怎么受的伤?自然是闯进我府里这帮通政使司的人干的啊。”
通政使司左通政身子直哆嗦,通政使司好几年没干正事了,终于攒了一票大的,结果彻底翻了车。
薛世泽当着大殿里的人,三两下就把衣裳解了,露出血淋淋的伤口:“父皇,您看看,因为一个谣言,因为二哥的一句话,通政使司的人搜查我的府邸不说,还敢对我动手!下一回,是不是就得冲着父皇您去了!”
薛世泽不会把把柄留在太子手里,这伤口就是把柄,是他去东营山的证据,所以在一开始,薛世泽就打量好了,要跟通政使司的人动手,且那个剑一定要在同样一个位置捅一回。
自然,他这一剑,也不是白挨的!
总要讨回来千百倍的代价来才成。
他从前是一个人,死了也就死了,被冤枉了也就被冤枉了,这大庄,这皇宫,没什么人,值当地他费劲巴拉地解释。
但他决定了将孟芷冉拉扯进来,让孟芷冉与他并肩而立,他就不能这么破罐子破摔,他非但不能被人踩在脚下,还得爬到他们的肩上去,让他们谁也不敢轻易对他动手!
从今儿个起,大庄国的五皇子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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