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葛兵的说辞,贺辞繁基本相信了他,他说的话绝大部分可以和张书博的应和上,也符合死者生前的活动轨迹。
只要等手套和一次性雨衣里的DNA检测结果出来,就能证明葛兵说的是不是实话了。
刑讯室的门被敲了敲,门上的玻璃窗口处冒出宋一桥毛茸茸的脑袋,露出一双晶亮的眼睛。
“先到这里吧。”
贺辞繁出了刑讯室的门,宋一桥拿着一份文件,递到他手上,连珠炮一样地说道:“用葛兵床上的头发验了DNA,不是他。”
宋一桥把文件飞快地翻到这里,指着上面的一行字。
“但是凶手和死者的DNA相似率超过25%,和死者父亲超过50%,两人的Y染色体完全一致!”
这意味着什么?
上过高中生物课的人都知道,女性体内是XX染色体,男性则是XY染色体,Y染色体可以说是男性独有,会一直从他们父辈身上延续给下一代男性。
凶手是死者的亲属,且和死者的父亲是同族。
“孙文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报给我!”贺辞繁当机立断。
宋一桥从记事本上翻出号码,逐一报给贺辞繁。
电话拨出后,足足响了十几声,那边才接了起来。
“喂,孙先生吗?我是重案组的贺辞繁,孙先生还记得吧?”
“噢贺队长,有事吗?”
孙文的语气有些奇怪,不同于先前询问时的急切,他似乎在紧张,声音干巴巴的。
话到了嘴边,贺辞繁又硬生生地改了。
“之前问两位有没有和人产生过矛盾,两位现在有印象了吗?”
“真的没有,我老婆只和楼下那个厨师有矛盾,他还了窗帘之后,我们就没有交集了。”
还了窗帘?
贺辞繁敏锐地抓住了话里的矛盾点,葛兵的房间里明明还挂着和死者家同款的窗帘,袁湉汇报的时候也说死者的母亲并没有要求葛兵归还,当时孙文也在场。
可是现在孙文居然说窗帘还了。
电光火石间,贺辞繁突然意识到,孙文很可能被胁迫了!凶手此时就在他的身边!
贺辞繁咬掉笔帽,顾不上手上的是检测文件,龙飞凤舞地在上面写上“孙文被挟持”几个字,展示给宋一桥看。宋一桥愣了一秒,随即醒悟过来电话那头的情况,小跑着出去通知其他人。
贺辞繁嘴上仍然谨慎地说:“这样啊,警方这边已经把嫌疑人葛兵抓获了,估计今晚会到局里,两位方便过来一趟吗?”
“今晚吗?今晚好像不太方便,我老婆精神太差了,好不容易刚睡下,明天行吗?”
“可以的,明天早上十点左右,您看可以吧。”
“噢好的好的。”
“那我就先挂了。”
孙文听到那头挂断了电话,吓出了一身的冷汗。他把手机放回到茶几上,看着沙发上挟持了姚玉葵的孙长平,不敢随便乱动。
刚刚他在孙长平的提示下开了免提,幸好贺队长没说什么刺激孙长平的话,也不知道他给的暗示贺队长收到没有。
贺辞繁当然接收到了,他一挂掉电话,立刻下楼到了停车场,宋一桥已经组织好警力出警,还让人通知辖区派出所派出警员先一步到现场,一定要确保孙文夫妻的生命安全。
警车一路呼啸地开到孙文家,楼下除了警车,还停了两辆救护车,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躺在担架上,被几个医生扛下来。
贺辞繁上前仔细地查看一番,发现这人并不是孙文。
孙文被拷着手铐,被两名身强力壮的干警控制着走出大门,他的胳膊上被划了一道,伤口不算深,已经凝固成了血痂。姚玉葵则是在两个医护人员的陪伴下,她的手上握着毛巾,血还在不停地从指缝里流下来。
“这是结束了吗?”高彪在后面问。
“看样子是,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宋一桥好奇地踮起脚,他才175,贺辞繁和高彪都比他高出一截,只能从他们肩膀上看个大概。
贺辞繁喃喃地说:“最好祈祷凶手别就这么死了,不然案件还原又得花不少时间。”
宋一桥听见他的低语,立刻虔诚祈愿。
“信男愿意用一个月的冰可乐祈愿,凶手一定要好好活着直到被判刑。”
没有可乐他还能喝雪碧,凶手要真死了,他们还原作案过程又得多好几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次祈愿附上了代价,居然真的显灵了。
孙长平,也就是本案的凶手,只受了一点轻伤,缝合好伤口后虚弱地躺在病床上,交代了整个犯罪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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