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完之后,两个人同时静止了,屋里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薛溢辉感觉自己的呼吸都要静止了。
薛溢辉看着许溺,说不出来是羞耻还是不好意思,反正就是非常震惊还懵逼。
要不是清楚许溺是个直男……不对,他也不清楚许溺到底直不直。
薛溢辉突然想起来,许溺他是不讨厌同性恋的,但是他没说过他自己是不是直的啊,这万一不是……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好半天,薛溢辉才有气无力地问了一句。
许溺:“……”
薛溢辉脸烧得通红,慌里慌张地伸手去拿许溺按住的毛巾,却碰上许溺冰凉的手指。
许溺没动,低头看着薛溢辉闪亮亮的眼睛。
“其实我觉得……没什么的。”许溺说。
薛溢辉一顿,自暴自弃地打断他道:“算了……一起就一起吧。”
许溺按着毛巾的手松开了,站直了背过身用手狠狠揉着自己的眉心,想用酸疼的感觉让自己尽量清醒着。
下半身只穿了一条内裤的薛溢辉继续躺在沙发上装死,外加思考人生。
过了一会儿,许溺似乎是缓过来了,把刚刚那块毛巾重新丢过来:“你先敷着别动,我给你铺条新被子去。”
许溺床大,这个是真的,以前老爸和老妈关系还好的时候,这一屋一直是他们两个睡,床又大又宽,还软,比薛溢辉那一间的舒服很多。
把被子铺好之后许溺就出来了,薛溢辉也起来了,一条腿搁在另一条腿上,坐姿很帅,就是内裤有点出戏。
许溺移开视线走过去,伸出手把薛溢辉的毛巾扯了过去:“毛巾给我吧,晚上睡觉的时候记得把腿放外面点儿,蹭着被子也会疼。”
躺在床上,薛溢辉脑子里还是一团浆糊。
论从同居到同床大概需要多久,许溺用行动告诉你分分钟的事儿。
薛溢辉翻了个身,把自己裹得死死的,床面被薛溢辉震地颤了好几颤。
许溺转过头,看着薛溢辉。
薛溢辉的呼吸逐渐变缓,估摸着应该睡着了,许溺把被子给薛溢辉掖好,又看了看薛溢辉露在外面的腿,把自己被子分出一角盖在他身上,才安心睡了。
早上四点钟,许溺是被冻醒的,尽管不像前段时间那么冷了,但还是有一股风嗖嗖地往身上刮,醒过来迷迷糊糊地发现自己被挤到了床边缘,被子也只剩下一个角搭在肚子上,剩下的被子全盖在薛溢辉身上了。
看到旁边有一个毛茸茸的脑袋蹭在他肩窝,许溺顿时无语。
才四点钟,至少还能再睡个两小时,许溺想把被子扯……操,还扯不动。
许溺跳下床把薛溢辉踢在地上的被子捡起来,裹在身上躺了回去。
历史再一次重演,在薛溢辉第不知道多少次把许溺的被子扯过去的时候已经接近六点,许溺忍不住了,伸手推了推睡得烂熟的薛溢辉。
薛溢辉哼唧的两声,皱了皱眉,翻个身继续睡。
许溺有点躁了,推他一下,小声喊了一句:“薛溢辉,你盖了我被子。”
薛溢辉愣了三秒钟,睁开眼睛,盯着被子愣了半天,问了一句:“几点了?”
许溺看着他,半晌叹了口气,拿出手机看了看:“正好六点。”
“哦。”薛溢辉应了一声,抱着腿坐在床上,内心忽然涌起了一丝愧疚感。
被许溺刚刚一说,薛溢辉起床气是没了,觉得许溺是真心对自己好。
许溺没心情睡觉,也没心情继续和薛溢辉理论,起来收拾收拾之后就出去买早饭了。
薛溢辉又坐在床上愣了一会儿才起来,把被子全部整理好,乖乖坐在餐桌边上等许溺。
“今天去早了,没包子,我去别的摊上给你买了根油条回来。”许溺一边说着,一边把袋子放在了薛溢辉前面。
许溺家这片儿都没什么正经点的小区,大部分都是私宅,没那种高楼大厦,时不时路上会见着一点碎砖头,残砖断瓦的,像个案发现场。
“哎,你们这儿,”薛溢辉坐在车后座,“都没那种高楼啊?”
“谁来建啊,”许溺说,“我们这地儿又不值几个钱,也没人管。”
早餐店的老板在门口做活动,伸着胳膊顺手和路过的许溺打了个招呼。
“你人缘挺好的,哪儿都认识人。”薛溢辉说。
许溺笑笑:“以前这片儿原本都是私宅,连一片的,邻里街巷的房子挨房子,几乎都认识,后来这边儿多了个新南街,就分开住了,不过人还是那群人,没变。”
薛溢辉似懂非懂地“哦”了一声,并不知道新南街在哪里。
“那挺好。”薛溢辉说。
晚上八点,孙雨扬的电话打了过来。
“我再过几个星期要过去玩了!”孙雨扬兴奋地道,“我妈到时候正好要去C市办点事儿,你到时候位置发我,我过来找你玩儿!”
房间的灯换了新的,照得瓦亮瓦亮。
薛溢辉被今天发的英语卷子击倒,正坐在书桌旁边无聊地转着笔:“你妈怎么没留你在家复习啊?”
“她本来就想带我出去玩的,结果说有事要出差,我听她是去C市,就说好一起跟来,”孙雨扬说,“怎么啦,不欢迎我啊?”
“没不欢迎,”薛溢辉笑着说,“我就是惊讶一下,阿姨居然没逼着你学习。”
孙雨扬嘿嘿笑了两声:“难得一次又没事,主要吧,我想认识认识你那个房东,居然能跟你同居还不打起来,到底是什么怪物能镇得住你。”
薛溢辉无奈:“寄人篱下,不收敛点万一他把我赶出去怎么办?”
孙雨扬身边还有篮球扑通扑通的声儿,估计趁着打篮球的空闲才和薛溢辉说的,那边有人喊她,她应了一声,语气有点急:“那成,你一会儿发个定位给我,我打球去了啊!”
挂了电话,薛溢辉随便把英语剩下来空填了,准备出去洗漱睡觉。
许溺躺在沙发上瞅了他一眼,继续玩手机:“作业写完了?”
“瞎写写完了。”薛溢辉打了个哈欠,抱着衣服去了卫生间。
薛溢辉脱了衣服,对着镜子举着腿,扒着看了看腿上,被灯泡烫的那个块儿还没消,肿个老大,正好烫在臀腿处,害他上课坐椅子都磨蹭得刺突突疼。
真是倒了半辈子霉,薛溢辉叹了口气。
洗完澡出来,许溺不在沙发上窝着了,在薛溢辉房间里捧着英语卷子疯狂地颤抖。
许溺是背对着薛溢辉的,卷子随着许溺的颤抖一起被弄得哗啦哗啦的。
他这绝对不可能是在哭泣,这他妈绝逼是魔鬼的嘲笑啊。
“你干嘛!”薛溢辉几步走过去把卷子抢回来,“高二的卷子你看什么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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