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温度渐渐转凉,按往常来说,该有几次秋雨将残余的暑气彻底带走,但是也不知道为什么,天虽然一直鸦沉沉的,雨却始终都没有下来,简容望着天,叹了口气。
今年这场冬旱,或许明面上不如春旱叫人担心,但是简容还记得,上辈子就连她这样久居深宫的妇人,都听说了外头旱灾的可怕,这一年,运河河道多处断流,妇人们只感慨江南最新的胭脂水粉和绸缎运不过来了,真正麻烦的,却是驻守北方的军队也出现了断粮,甚至闹了哗变,好几处军营都乱了。
这些事情,简容就算知道,也不是她一个妇道人家能够插手的。
简容叹口气,继续歪在榻上看书。
花筝在旁边给简容捏腿,她虽然不通文墨,只略识几个字,还是能认出这本圣人书的。
她好奇的瞅了一眼,问:“姑娘,您怎么突然看起这种无聊的东西来了?”
简容拿起书册子轻轻抽她的头:“该打,老圣人的书也是你能嫌的?”
花筝很无辜的笑:“这东西奴婢小时候听过,全是些之乎者也,听上两三句就会打瞌睡。”
“所以你就是个不开窍的丫头,”简容点着她笑,“要是那些老学究听到你这么说话,看打不打你的板子。”
花筝吐了吐舌头,不敢作声了。
简容低下头,继续去看这本伪作圣人之书的小册子。
看着看着,她又不由想起昨天和太子在书库里的情景。
想了一阵,她又把书往自己脸上一拍,真是傻了,那样的男人,她怎么还敢动心思!
花筝在旁边吓了一跳,咋咋呼呼的说:“姑娘,这书你要不喜欢,扔了就是,砸脸做什么?”
简容瞪她:“我这是被圣人的微言大义醍醐灌顶。”
花筝眨巴着眼睛,觉得今天的姑娘真是有些奇怪。
和丫头胡诌一阵,简容清醒了三分,接着去看这本毒物考。
这种书原是□□,在宫廷中尤其忌讳,但是简容翻开细看,却觉得里头讲的不过是些更艰深的医理,薄薄的几页纸,很详细的梳理了各种药物之间的禁忌避讳,以及由此衍生的毒性和处理法子。虽然有这样一个看上去可怕的名字,却仍旧是医家之书。
可叹世人,也包括自己,却因为这一个名字,而多了许多遐想。
也是,那些后宫奇药和诡毒,断不可能堂而皇之的书在纸上,叫后人评阅。
她翻看了一阵,突然又叹气,那种药就算找出来了又如何?重来一次,那孩子再也无缘来到世上,那个下毒害他的真凶也不存在了。
简容颓然的将书丢在一旁。
又过了一天,简容的母亲过来看她,顺便又说起了简绣。
“那丫头……”简母先叹一口气,“自从她娘亲殁了,她也终日把自己关在房里,小脸硬生生瘦了一圈,我瞧着也可怜。”
“原本那股子疯劲也散了,老爷子也没有原来那么宠惯她,她弟弟看着还好,只不过比先前更向学,说不定家里又能考个进士出来。”
“大伯……不介意?”简容问。
“他对那贺氏自然是深恶痛绝,但孩子无错,就连你大伯母,也只有叹气的,”简母摇头,“你说说,贺氏究竟是被什么猪油蒙了心,这些年里,我们家自问对她可没有半点亏待,她却被外人撺掇得……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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