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扯了扯嘴角,遇见他,是她青春路上最幸运的事。

十四岁那年,那个大雪纷飞的日子,那场相遇,是上苍对她最好的恩赐。

所以,那些年,哪怕前路茫茫,哪怕他从未在乎过她,哪怕这场感情多半会无疾而终,她也甘之如饴。

她在心里叹息了一声,再次从后视镜里打量他时,忽然在镜子里和他目光相撞。

四目相对,他的眸光冷冽深沉,浩瀚如星河,好像可以洞穿一切。

她莫名心虚,心跳骤然加速,狼狈的移开眼。

她听到了他低低的轻笑,有几分戏谑,又有几分打趣,更有几分玩味儿,“你怕我?”

安然猛摇头,脸红了个彻底。

想了想前因后果,她抬起一直垂着的头,咬咬唇,鼓起勇气看向他,“沈月白……我,我昨晚喝醉之后没说什么出格的话,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吧?”

昏黄的灯光投射在他完美的侧颜,宛若刀削,冷酷而绝美。

他望着前方,神情很专注,一如他以前的样子。

听到她的话,他微微侧眸,邪魅的勾了勾嘴角,“安小姐,醉酒又不是失忆,你全忘了?”

他这么一说,安然心里更加自卑。

她默默的垂下头,低声嗫嚅,小心翼翼的解释,“抱歉,我真的记不得了。如果我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你不要介意,也不要当真,就当是我酒后胡言乱语。”

沈月白冷笑了一声,没再答话。

安然有些发怵,偷偷的打量了他一眼,他的神情越发冷厉了。

车子在半山庭院停下,暮色四合,黑夜沉沉。

她打开车门,跳下车,“今天,谢谢你。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修长的手指数着节拍不疾不徐的敲打着方向盘,他缓缓勾唇,点燃一支烟,烟雾缭绕,冷漠狂妄,未曾有半句言语回答她,活生生一副唯我独尊的贵公子模样。

她见他没有要说话的意思,朝他笑了笑,又说了声谢谢,转身飞奔了回去。

飞奔到一半,她顿住了脚步,转身踮起脚尖看了一眼,大门外,昏黄的路灯下,他的车还没有走。

“安安回来了?”安夫人的声音忽然响起。

“是我,”安然看了一眼路灯下那辆低调奢华的法拉利,调整了情绪,转身迈上台阶走进了屋子。

安夫人见安然回来,挑了挑眉,一脸八卦,“交男朋友了?男朋友送你回来的?”

安然眨了眨眼睛,叹了一口气,“不是。”

曾经,如果沈月白真的是她的男朋友,那她做梦都会笑醒。

而如今,她早已经停止奢望。

汤圆见她回来,张起双臂飞奔过来,清脆喊,“妈咪。”

安然弯腰将汤圆抱起来,一边逗汤圆一边解释,“真的不是。”

“胡说,”安夫人笑了笑,给汤圆拉了拉衣服,“你听听外面,他现在才启动车子,分明是等你进屋了才走的,如果不是男朋友,哪里会对你这么细致耐心?”

安然摇了摇头,“因为他在抽烟。”

耐心?他明明一副十分不耐烦的样子,冷漠得她都不敢靠近他。

安夫人笑了,“那都是借口。安安,两年前的事情,过去了就过去了,如果有合适的人,那就去努力争取幸福。汤圆才一岁多,你不想他单亲长大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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