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业的命令,没人敢不尊。
很快,几名手脚麻利的守军合力把昏厥过去的秦德抬了进城。此时的战场,一片寂静。
望着那十五门伪装成火炮的木头,范业虽是怒火中烧,但也能保持头脑的冷静。
不停地琢磨着,那陈永仁围而不攻,又用这种把戏,把自己骗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多番与陈永仁打交道,范业知道他做事,向来都没有这么简单。
百般设计,弄出这种戏码,假装围攻晋城,就是为了给连城解围?
那是不太可能的,陈永仁不可能不知道,就算一次被他骗过去了,自己还是会再次讨伐。
无论如何,他们都避免不了官兵的围剿。既然如此,他又为何要做这般无用功?
范业想不明白,以陈永仁的机敏,不可能会做这么没用的事情。
百思不得其解,范业一抬头,再度下令道:“去把那些还没死透的土匪,全给我带过来!!”
命令一下,众多官兵迅速在战场上搜寻着,将还没断气的匪军全部拖到了一块。
范业缓步行了过去,看着那上百名侥幸存活下来的匪寇,随手挑了一个,冷声质问道:“你们究竟想做什么?”
那匪徒身上遍布了大大小小的伤痕,浑身上下已经找不到一块好的皮肤了。最严重的伤,是一道从左肩一直延伸到右腹的刀伤。
深可见骨的伤口,再被粗鲁地拖到集中点,大量的失血,眼看是不能活了。
正在溃散的瞳孔,在见到范业时,忽然又有了光彩。只见其斜斜地靠在一名同伴的背上,望着范业,脸上已无血色,仍发出虚弱的笑声,反问道:“你想知道?”
看他的态度还算不错,范业轻轻一点头,尽量摆出和蔼的神情,再道:“只要你说出来,我就让你活下去。”
听到还能活下去,那匪徒先是一阵欣喜,紧接着,有冷漠了下来,不屑道:“省省吧,老子连一个屁,都不会对着你放!!”
话音刚落,那匪徒用尽最后一点力气,吐出一口血沫。
这人已经到了频死的边缘,连说话都显得气若游丝。范业为了能听清他的话,还特意弯下了腰,凑了过去。
一口血沫,正好就吐在了范业的脸上。
受此大辱,范业原本还算温和的脸色,瞬间就冷了下来。望着地上横七竖八躺着的匪众,眼中的杀意毫不掩饰。
看到他们敢如此放肆,一众副将们快步走上前来,拔刀就要把这些敢冒犯范业的流寇处决。
范业缓缓揩去脸上的唾沫,将众将都给叫了回来:“先留着他们,带回去,能救的,尽量救回来……”
“范公子,这是何意?”在旁人看来,这些匪寇作恶多端,现在还敢谋逆犯上。这些都是死罪,可范业却要救治他们,让旁人相当疑惑。
却见范业冷笑着,看着那上百名负伤的匪众,双眼中不带半点感情,冷笑道:“那陈永仁不是自负仁义之名么?!我倒要看看,他为了救这些土匪,会做些什么来……”
“属下明白了。”即使范业没有说明,那些副官也能知道范业的打算。
当下,立刻唤来左右,命人将这些匪军俘虏全部收治。
这些土匪,一个比一个嘴硬。范业也不指望能用他们嘴里套出点什么来,转身回到那些架着木头的车轱辘边,继续思索着陈永仁此番作为的意义。
连城的异动,是从昨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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