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汀最近是和朱思尧一个组的,元希抽空带着林蔚满过去偷偷探了个班。

覃应然不知道从哪听到林蔚满要去看朱思尧,当即就跑了过去。

她不过是去和大齐打个招呼的时间,覃应然已经到了朱思尧的面前。

林蔚满停留在门口,没进去。她没勇气,更不知道自己在朱思尧心里占多大份量。

那种认认真真爱过的一个人,自己不愿意听到事实的真相,所谓自欺欺人就是这般模样。

元希咬着牙看里头抱在一块的俩人,撸起袖子就要冲进去:“癞蛤蟆跳悬崖,你给我装什么蝙蝠侠。”

门本就是半掩的,被元希不小心一推就开了一大半,朱思尧许是也没想到元希会在这。

“希希,走吧。”林蔚满走了出来,伸手拽住元希。

她看见朱思尧松开覃应然,微微眯着眼,装作是没看到他们做了什么一样。

“走了希希,去找一下我的眼镜,我都看不清楚人了,别走错了。”

元希没反应过来,眼镜?什么眼镜?哪里来的眼镜?

蓦地觉得手腕一紧,林蔚满回头,朱思尧不知什么时候走了过来,被他捏的手腕微微发疼。

疑惑的抬起眸,朱思尧的眼睛有些发冷:“什么时候近视的?”

“咦?你怎么在这啊?”她故意的,她就是在自欺欺人。

朱思尧不答反问:“你先回答我,怎么就近视了?”

“可能这段时间总是晚上追剧吧,眼睛太累了。对了我新配的眼镜,你看到了吗?刚才去和大齐打了声招呼时,在包里掏手机时好像不小心带出来了。嗯?你后面的是?”

说着,又眯着眼睛做出要探头往里看的动作。朱思尧不动声色的挪脚,宽阔的胸膛挡住她的视线:“晚上少看点电视剧,回头带你去查查视力,走吧我带你去找找。”

“奥不用了,我和希希一块就行了。”

元希不知道林蔚满在卖什么关子,可还是顺着她的谎接了下去。

“得了,后面站的人你不认识。赶紧找你眼镜去,走走走!”

林蔚满一会一用力眯着眼睛看后面,装的倒是挺像的。

元希第二天被林蔚满拉到眼镜店配眼镜,她们坐在柜台前等待挑选好的眼镜。

林蔚满一句话都没说,安静的像个小朋友。

她真的很平静,接到朱思尧的电话时还笑着回答:“人家说我三百多度了,再熬夜追剧真的就成大近视了。难怪我昨天找你,找半天都看不清人,会不会成为一个小瞎子啊。”

—别胡说,回头带你再去检查检查。

没曾想在眼镜店竟然会碰见魏符和林平楠。她正要站起来,却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坐了回去。

元希疑惑的往门口看刚进来的一对母女,没看出什么端倪,又继续玩自己的手机。

林蔚满答应过自己的,连碰面时都要把她们母女当作陌生人。她与魏符没有任何关系,所以不应该有任何埋怨与打扰。

是她亲生母亲破坏了人家家庭,所以魏符没义务扶养她也是正常的。想起魏符从前让她穿林平楠的旧衣服,用剩的书包和文具盒,突然间就觉得不那么委屈了。

原来那时候,魏符已经在努力把自己所能拥有的东西给她和平楠了。

魏符足够好了,她原谅了先生出轨、原谅了好朋友插足、原谅了林蔚满的到来、也原谅了结婚几十年的丈夫,将唯一的财产给了别人的孩子,这些她都原谅了,也舍弃不要了。

她很伟大,也很可怜。

林平楠说:这么多年,母亲提起林悦生都会哭,哭是因为当年自己三四十岁了,还那么天真会被林先生欺骗。

魏符直到半辈人生以过,还是没能忘记她的先生林悦生,比悼念失去更重要的,是记得他曾经鲜艳的存在过。

她们家的女子,总是败在天真和情字上。

林蔚满看着不远处曾经叫过妈妈的女子,她老了也胖了。唇角含笑,和旁边年轻的女子讨论哪个款式更时尚一些。

她眼睛了泛着难以言喻的情绪,说不出是遗憾还是羡慕。林蔚满转过头,对着柜台轻轻揉了揉眼睛。元希拍着她的肩膀,还以为她只是眼睛不舒服。

元希送她回家。没想到朱思尧这个点竟然回来了。

可只是看见她配了一副镜框,点点头,说了句不要用眼过度就走了。

林蔚满说:“朱思尧,你有一天会离开我吗?”

他这个时候竟然沉默了,看了眼林蔚满,表示疑惑。

元希瞪着眼,喊道:“看什么啊?问你话呢。”

她好像猜到了这个结局,尽管很努力掩饰自己笑容中的苦涩,身边的元希还是看出来了。

“啊没事,你忙去吧,我和希希在家玩会。”她不再追问刚才的问题,也直接放弃了一个答案。

送朱思尧出门后,她扶着门把,轻声呢喃:“如果连你都不要我了,那我能去哪,我还可以去哪…”

元希耳朵一直很尖,可是这次故意装聋了。

或许从那一天开始,林蔚满就开始时刻紧绷着自己,为自己准备抽身后所能有的容身之处。毕竟,这世间之大,没有一家灯是为她亮的,没有一朵花是为她开的。

夜里回到家,元希告诉魏闵涛:“当我知道,她那么怕疼的一个人,被玻璃划伤了手,却毫无察觉只顾朱思尧时,我就知道她心动了。

当林蔚满看到朱思尧抱着覃应然时。她一句不吭、平淡掉头。第二天配了一副眼镜,告诉他自己近视了三百多度都看不清人时。我知道,她不爱了。”

元希最终还是成为了那个见证林蔚满的心动,又见证她失望的人。

*

朱思尧离开后,林蔚满在这个家里都是有关他气息的地方,待的有些难受。

最近发生的事情太多了,有个决定她已经考虑了很久。

林蔚满决定搬出这里,她似乎一眼就看到了和朱思尧的未来。

她没勇气,更没自信在覃应然和她之间,朱思尧会选择她。所以,她迟早是会被赶出这里的人。

与其真的到那一天,不如自己主动离开,倒还给自己保留了最后一份的尊严。

朱思尧的房子不大,但却是个三层的复式房子。她把所有房间都开了灯,然后从三楼一间一间房的看了一遍,一个房间一个房间的关上灯了。

她闭上眼睛,在脑海里再深深描绘了一遍这里的模样。那么眷恋,又夹杂着失望。

原来,太阳也会暗下来。

小巫它们被送去了姑姑家,她故意趁着姑姑家里没人时送去的。不想让他们担心,更不想听到他们的安慰。

这段时间拜托纪智肖安排房子的手续,没想到他在林蔚满不知道的情况下把这里打扫的干干净净。

门口打碎的花瓶残骸不在了,沙发套了新的沙发罩,窗帘被拆下来洗的干干净净后又挂了起来。

她从前的房间,不在有一股潮湿的霉味。

林蔚满轻轻的躺在床上,缓缓合上眼睛睡了过去。

这么久,没有人问上一句:

你,最近是不是都没休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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