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子步有意无意的倾听着二人在电话中的低语,嘴角扬起一抹若有若无轻笑,他慢慢踱步走出房门,后面的事情他没有兴趣在听了,因为一切都和他预料的相差无几,

屋外不知何时变了天气,厚重的乌云远远的飘来,他打开了手机,即将迎来的是连绵数十天的大雨,黑渡鸦嘶哑如折断枯枝一般的声音传来,可在他他听来确是那样的安详,这是为死亡而奏响的挽歌,

“这个游戏真是越来越有趣了呢”、

他不由的低语“这么好玩的游戏,不给它好好起个名字可不行,”

“可起个什么名字好呢?”他摩挲着自己的下巴,双目突然一亮,

“就叫它,一日囚吧!”

。。。。。。。

我姓程,单名一个善字,这是母亲给我起的名字,寓意着万事成善,

和大多数人不同我跟母亲的姓氏,起初我以为父亲是入赘的上门女婿,后来长大后也旁敲侧击的打听过,

母亲的答复是“这是祖上留下来的规矩,不管男女,留着程家人血脉的后代,只能姓程”

我的家里经营这一家小小的伞铺,就是那种民国故事里,温婉的女子在江南月色朦胧细雨中在窄桥上撑着的那种手工油布伞,

做这样一把伞很耗时间,我的母亲三十岁才生下的我,那时她已经做伞做了将近二十年了,即使以这样的熟练度去操作,做这样一把油纸伞,至少也要半个小时的时间,

她常对我说我们是匠人,就像隔壁的铁匠一般,一块好铁的形成绝不仅仅是因为它自身的材质优越,更多的是因为其中包括了铁匠千锤百炼的汗水和心血,金属的生命,是靠着铁匠一锤锤的砸出来的。

伞匠也一样,制伞不似打铁,做工要使大力气,但其中的精细所耗费的精力,却丝毫不亚于打铁,首先这制伞,最重要的就是材料。

不管是伞面要使用的油布还是撑伞用的伞骨,这些都是有讲究的,油布要用镇西头家卖布的那里进,

母亲和卖布的老张头谈好了加钱,每次他出去进货,都会帮她带点上好的林泉油布回来,而伞骨必须是够年份的堇花槐,她说阴天凉气重,用树性偏阴的槐树做伞骨和伞柄是最好的选择,而足年份堇花槐,握在手里却是温润的感觉,

对此我亲自实验过,偷偷用了母亲藏在床下的一把黑伞,那柄黑伞漂亮极了,伞面上涂满了绚丽的浮世绘,周围还用好像是蚕丝的细线吊着一圈黑色的小珠,

伞面也不像是她常用来制伞的那种上好的油布,摸起来有些粗糙,更像是某种动物的皮毛,

堇花槐做的伞柄,在阴雨连绵的梅雨季节,我紧紧抓着它足足两个小时,掌心里甚至没出一点汗,

母亲从小就告诉我,

只有在一件事上,倾注了心血,付出了百倍于同行的努力,这样的人,才配称之为匠,

在这一点上,我不如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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