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张宝对收拾了朱崇举,自己损失不小,一点好处也没拿到,反惹来一身臊,一点芥蒂也没有,那是不可能的。
但邓燕红总体来说,对自己还算凑合,最主要的,她类似于史艾菲的监护人,对自己和史艾菲的事情,有一定发言权。
所以,张宝没有故作大度,还是适时发了些牢骚。
“刚才的话,我算听出来了,就是你的真实想法。你要假意说一点也不生气,或是气愤难平,这都不是你的真实意思。现在的反应,才算正常。不过,那是你和邓省座之间的私人恩怨,我是不会插手的。哦,还是说重点:第一,你认为汉嘉、定绥成为试点城市,进行产业结构调整,按你的方案进行,有几成成功把握?第二,如果你是两个城市的领导,会有什么样的施政方针?第三,如果把你调到燕京任职,你愿不愿意?”
陈登甫的时间很宝贵,稍加寒喧后,便切入正题。
“如果不算跟人的斗争因素在里面的话,少说也有九成九以上的把握,若是加上的话,也有八成。我之所以劝说两个城市进行试点,是因为两个城市的领导,我比较熟悉,也取得了他们的信任,能将人为干扰的比例,减到最低。还有,这两个城市的经济基础,都比较薄弱,方便作画不是?更主要的是,我不能因为我头脑发热,就鼓动两个城市去试点,真把别人的前途开给毁了,我这名声也就臭了。”
张宝笑了笑,他并没有感觉太大的压力,除了他本来就有布衣傲王侯的本钱以外,更有陈登甫本人也有一套与下级交流的本事。
想必陈登甫是刻意放低姿态。让人觉得他没有太大的官味。
“哦,第二个问题,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我再补充一点,就算你请我去当这两个城市的领导,我也不去!因为,当官就得受管,你看孙悟空就是例子。第三,也是第二的延续,我不想当官,更不想去燕京当官。”
张宝接着言简意赅地回答了第二和第三个问题。
“不过,我还是非常感谢你对我的赏识。并不是我才疏学浅,资历不够,而是我真的不想当官,还是愿意自由自在,我行我素。”
张宝补充说明了一下。
“我没料到你这样不想当官,更没想到你更不想当京官。不过,这样也好,你现在级别太低,哦,是没级别。去了之后,反而不会像你在地方地位超然,干得顺水顺风。你和邓省座的关系融洽,和董斯平的关系,处得如何?”
陈登甫笑了笑,怪人就是怪人,别人听到当官就开乐,去当京官,更是要摆酒庆贺三天的事,张宝倒好,居然不认为这是好事。
“还行吧,董省监是省领导,我又是在大川省混的人,不对省监敬上三分,这不是找死吗?”
张宝心道,不管怎样,陈登甫是通过邓燕红来找自己的,也就是邓燕红这边的人,对董斯平总归是尿不到一个壶里。
还是这个道理,就算陈登甫和董斯平有合作,但总体来说,竞合的地方,还是要多一些。
“董斯平和郑家的关系越来越近,张宝你可得小心一些。以前董斯平跟京里各家族的关系,都挺一般,不过近来和郑家有越走越近的趋势。总体来说,郑家野心最大,看中了大川省是战略腹地的大优势,有意进军大川省,省里找董斯平当代言人,并在各地市寻找代言人。”
陈登甫这样说话,已经充分表明了他的立场。
张宝听到董斯平和郑家走近的消息,微微一惊。
史成忠说过,就算史艾菲嫁个普通人,也不能嫁到郑无极的郑家,是什么原因,史成忠没有说,但多半就是郑家吞并别家的本事,令人忌惮。
如果郑家真要扶持董斯平在大川当正,再有地市层面的配合,就在省市两级,形成不可小瞧的一股力量。
怪不得董斯平在定绥机场修建问题上,并未固执己见,对定绥上报的发现石器时代遗址,需要另行选址的意见,持不反对的态度。
董斯平认为要将自己拉到他那边,短时间内是办不到的,那么不如一切暂时顺着自己。
该提携的时候,提携自己一下,该奖励的时候,也不吝奖励。
不让自己挑起事端,慢慢被世俗所污染,最终成为一个唯利是图的商人,或者热衷名利的俗人。
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是靠一件件事情来维系的。
如果自己一直忙于自己的事务,没有为邓燕红做出什么实事和大事,原先良好的关系,就会慢慢疏远,最终因为没有共同的利益,而渐渐消亡。
而其他跟自己要好朋友,没有利益攸关,也会因种种原因,而和自己渐行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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