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东宫那边催得越来越急,严珊那边却跟人间蒸发了一样,和她谈得好好的,转头一点音讯也不见。
单轻容一摔手里的东西,指着一个小宫女道:“你,去到储秀宫给我把严珊叫过来。”
小宫女钝钝地做事,等着单轻容又高声说了一遍,她这才如梦方醒般地抬头,看着单轻容:“姑姑在说什么?”
单轻容的嗓音几乎都变调了,拿起桌子上的砚台劈头盖脸地就打了下来:“叫你去叫严珊?!聋了吗?”
但她左手并没有什么力气,又还不能完全适应断指的部分,那砚台半路就掉了下来,没砸到小宫女,反而磕到桌子上,晃悠悠地在桌子上洒下墨汁,然后一路拖着墨痕,慢悠悠地在地上翻转着留下肮脏的痕迹。
最后闷声不动了,因为坚硬,竟也没坏。
小宫女委屈道:“姑姑说话声音太大太含糊了,奴婢并没有听清楚嘛。”
说完,没等严珊再骂她,就放下手里的东西,直接走了出去。
外头的几个宫女,见了她就笑:“怎么教人赶了出来?”
小宫女出来被日头一晒,就有些晕晕的,道:“姑姑让我找人去呢。”
“找人?”有人就嗤笑道:“这样大的日头,从何给她找人去啊?”
“你且再让门口的那个小太监给你跑个腿,去问问,问到了就算,问不到就说人家不在,或者不愿意来什么的。”
小宫女点点头:“有理。”
然后嘱咐了小太监,便又重新过来,和这些宫女喝茶闲聊。
事情?
不着急的,没看见单女官正在努力吗?
她们急什么。
单轻容明知那个小宫女出去就可能偷懒,但她也丝毫没有办法,她手上的权力就如放在这毒辣日头下的水,渐渐地被蒸发掉了,更可悲的是,她亲眼见着这蒸发,见着这失去,用歇斯底里的命令挽留,却依旧不能阻止。
不知道从什么开始,仿佛就像触碰到了某个开关,她的命令就越来越没人听了。
单轻容思来想去,最终把原因归咎在了一个人身上:朱槿。
和她权力失去的同时,是朱槿的名声越来越好,仿佛她走到什么地方,都能听到有人在夸赞朱槿,今天她教御膳房的小丫头一道菜,明天教尚容局的宫女一个时新的妆容,她仿佛样样都会,样样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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