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温泉疗养地舒缓一下精神我认为倒是不错的方法您的症状应该是心理因素造成的,药物未必能起到作用,不要迷信市面上的鸦片酊或者一切含有古柯、鸦片制剂它们只能暂时抑制不良反应长久使用对身体有害保持情绪快乐积极才是最关键的部分。”伊薇特知道占星学家的病来自于超凡领域,于是只能这么劝告他。

达扎特正待说什么,突然看见为他治病的专家莫尼斯博士和另一位不认识的先生向这边过来于是闭上嘴巴,等他们说点什么。

“费雪先生这是沃尔特莫尼斯博士,博士,这位是伊维斯德费雪先生。莫尼斯博士是脑科和神经学方面的专家,我们精神病院在建设过程中得到了莫尼斯博士的很多指点他提出的改善措施最终都经过时间的考验证明是卓有成效的建议博士本人也经手过大量疑难杂症的治疗,说不定您寻找的索蕾小姐也是其中之一。”

“你好,费雪先生。”莫尼斯博士轻轻抬起了帽子,伊薇特也只能向他报以不咸不淡地一个回礼。

这个人……

伊薇特记得这个名字尤利西斯口中的“骗子、恶棍”据说他正是臭名昭著的“冰锥疗法”的发明者造成了她原本这具身体的死亡。

虽然他可能某种程度上为她的第二次生命提供了助力,但这个野蛮愚昧的治疗方法始终太过惊世骇俗即使限于这个世界目前的科学水平让他成为受大多数人敬仰的知名学者全世界很多精神病院也都沿用了他的研究可这始终是个错误,传播越广泛,罪孽就越深重,伊薇特对他只会产生一种暗藏的厌恶。

“是吗?我也久仰莫尼斯博士大名,特别是他赖以成名的冰锥疗法,无论在文明世界的任何角落,都人所共知,声名远扬。”伊薇特淡淡地说。

虽然是夸奖的话,但在层次高、接触上流社交圈的人听来就会觉得有些许讽刺意味,因为语调中无任何感情,听起来就显得言不由衷,暗藏讥讽。

精神病院管理员笑呵呵地在一旁陪着,没有察觉丝毫不对达扎特一愣,心里想着应该打圆场还是找个由头离开这里莫尼斯博士则表情不变,依旧维持着儒雅的风度。

“费雪先生来阿尔比恩很长时间了吧?像您一样阿尔比恩语如此流利的法兰西人可不多见。”莫尼斯博士说。

“不,我到伦敦两年多,只是之前的家庭教师是阿尔比恩人。”这算不上什么秘密,整个伦敦的社交圈都知道尤利西斯爵士的侄子是一颗突然出现的新星,此前从未在这个国家露过面。

“原来如此。”

伊薇特并不怎么想和他说话,看起来对于聊天兴趣缺缺的样子,见谈话即将冷场,达扎特也就开口借故有事,示意莫尼斯博士和自己一起离开了咖啡店。

“小费雪先生平时是个很亲切友善的人,不过世家子弟总带着股傲气,今天他也许有些累了吧。”在回旅店的路上,达扎特安慰自己的主治医生。

“你和他很熟悉?”

“也谈不上,只是去年我生病后有些疑神疑鬼,想找他所在一个专门解决离奇疑难之事的俱乐部,在那里我遇到了他。说来也奇怪,即使我从未见过他,却觉得他是我熟悉的人似的,因此向他倾诉了许多,小费雪先生也很耐心地向我解答,算是认识的人吧。”

“就是你梦见你的书迷因为某些超自然力量死去之后的事?”

“是的,那段时间我总是梦见旋涡一样怪异的、异常明亮的夜空,星空下站着手持行刑巨斧的红色小丑,它挥舞着斧子将我前方那个可怜人的脖子一斩而断,紧接着执剑的天使降临,与恶魔小丑英勇作战……”被抹消的记忆仅剩下残余的少数碎片,尽管达扎特的直觉异常敏感,依旧只能在梦里拼凑出真相被扭曲的样貌。

“但事实是几位暴徒冲出来袭击了你们,警方已经把他们全部都捉拿归案了,不是吗?”

“是这样没错。”达扎特喃喃地说,“我可以确定我清楚地记得,那天就是这么回事,但不知怎么,在法庭上看到被判处绞刑的那几个暴徒的脸,我竟然有种全然陌生的感觉,仿佛我处在一个不属于我的世界。”

……

与此同时,伊薇特等到日落时分,也没有得到一个确定的结果。

在中世纪时,人们认为精神病是被恶魔附体产生的现象,虽然现在已经基本废除了这个观点,但对于精神病人总有种隐性的排斥,大家虽然不明示,但认为它在道德层面是一种污点,拥有一位患有精神病的家庭成员将会降低家族的声誉。

于是尽管在泰斯赫斯特私立精神病院这样的地方,也有部分患者家属会留下假名和伪造的住址,避免真正的身份被人认出来。按照卡罗尔的说法,送索蕾来这里的富豪原本也有家室,他更加不可能让旁人知道自己和一位女演员之间存在背德的关系,他必然给索蕾也使用的假名。

于是医院的负责人只能从一段时间内送来的年轻女患者里面排查,分辨已出院和依旧在这里治疗的符合条件的女士中,甄别究竟哪一个是索蕾。

也就是说,伊薇特只能在这个镇子先呆上两天等候结果它无疑是一件痛苦的事。

这个温泉小镇最大的卖点就是被认为富含矿物质的泉水,大多数娱乐活动也是围绕温泉进行。然而此时并没有内裤和泳装,也就是说就算她找借口不下水,也只能去男汤池看一群光溜溜的大男人。于是尽管怀着歉意的医院负责人一再盛情邀请她去本地最负盛名的温泉旅店,她也只能含恨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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