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先前被那秃头男子大赦逃走,已经过了许久。
李卒与史柳二人一路从山间往下仓皇逃窜,两人生怕那秃头男子凶意再起,便施展了一些秘法遮蔽了自身的气机,在这山间躲藏了起来,想着暂时躲上一躲等天亮在出山,打定了注意以后绝不再淌浑水,要淌浑至少也得修为足够后,不然只是白白送死的炮灰。
哪有什么侥幸,侥幸都是建立在实力上的。
两人本就是一些小门杂派出身,同属师兄弟,在两人外出游历时,师门被仇家所屠,两人游历结束回到师门,师门已经是杂草丛生,遍地枯骨。
两人一番打听,这才知道师门惨遭祸事,起因是有一个长老仗着自身修为高深,以及师门这块大牌匾去做那扯虎皮的勾当,在凡俗间看上了一个俏佳人,正好这个女子身属阴脉,男子本就属阳,拿来做双修炉鼎实在再好不过,于是便硬生生掳去了女子,事后女子竟是性情刚烈至极,咬舌自尽,这让那个长老感到晦气不已,便抛尸在荒野之外。
二人师门名叫“灵虚门”,位于中通洲一隅之地的一个小国家之中,在当地声名赫赫,有点像是一国一门的架势,皇亲显贵都是时长塞些银钱,明面上是说修缮宗门,实际私底下都是将自家稍微有些根骨的孩子偷偷送入门中,去做那神仙之人。而对于这些银钱,灵虚门也是丝毫不客气,只要有那就接,而且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对于一些个打破脑袋也要挤入门槛的一些贵族公子,也是睁只眼闭只眼让他们进来,虽然有些并无修行根骨,但是也给了一个外门弟子的身份。
这些年间,灵虚门弟子繁多,鱼龙混杂,也造就了种种不良风气,这类依仗修为辈分以及宗门牌匾的家伙就是例子之一,但是他却是万万没有想到,那看似文弱的俏佳人竟然有着一个弟弟,而且她这弟弟还来历不小,早年就拜师于一位游历山间的仙师,后来随仙师去往了东元洲。
一隔数年,弟弟每日盼星星盼月亮,就想着回家见阿姐一面,只是没有想到,这一面虽然是见到了,但是却是生死之别,这让弟弟很是内疚和恼怒,事后传信回宗门,宗门内大小师兄弟齐齐连接而至,甚至还有一位很是器重此人的师长随行,齐齐踏上灵虚门。
直到见到这么多仙师的造访,这个长老才后悔莫及,虽然自己宗门在这一国之地说第一,没人称第二,以往作威作福惯了,但是看到如今这么个架势也是有些后悔,两者之间,完全不是一个等级。
虽然事后灵虚门掌门出面,当这这些不请自来的别洲仙师面前,亲手宰杀了这个因为色念而杀人的长老,还亲手奉上这些年收纳的银钱换与的修行钱或者法宝,希望高抬贵手。但是那无故惨死女子的弟弟却是丝毫不肯罢休,扬言必除满门,当然这无疑会引来掌门和弟子的挣扎反抗,但是却只是无用功,最终还是满门皆死,而这别洲一行人却是无一人身死,高判立下。
两人回到这宗门后,望着物是人非的景象,最后也算是尽了一份孝心,收集齐了宗门所有枯骨埋葬一起,事后还立了一块无名碑,然后两人便从此开始了游历飘荡的历程,当上了这山泽野修。
有些凄惨。
李卒一脚跨过一条粗大的藤蔓,开口道:“那武夫应该不打算追来了吧?”
回想起那一幕幕,有些心悸的拍了拍胸口,“幸好有人当了替死鬼,咱们这才逃出生天,要说真是不该听信那许思子谗言,这分明就是蚍蜉撼大树。
史柳有些附同此话,嗯了一声,说道:“不过也得怪咱们自个,如果不是想着浑水摸鱼,哪会有如今这般下场?当真事事都如宗门那样?”
李卒神色陡然低沉,厉声道:“师兄别说了,虽然事出一时贪念,但是如果咱们不去争上一争,何年何月才能替师门报仇雪恨?!”
史柳停下步子,叹了一口气,“是啊,咱们如今只是两个无家可归的可怜虫罢了,没有修行钱支撑,也是没有如何通天的资质,只能一步步摸爬滚打爬上山巅。已经过去这么些年了,我如今还是停在下五楼止步不前。”
摇了摇头自嘲道:“实在是愧对师门呐。”
李卒一手按住自己师兄双肩,沉声道:“修行一事本就如此,有多大的风险,就有多大的回报,这个道理师兄你应该比我还要明白。”
史柳双眼望向自己师弟,苦笑一声,问了一句:“你觉得我们还有希望吗?”
然后一手拍掉按在自己肩上的双手,颓然坐在地面,“再无希望了。”
李卒双手垂下,紧紧握了握拳,咬牙怒目道:“这人实在是在折磨我们师兄弟!”
突然神色低微,眼眶有些泛红,“好死不如赖活着,虽然报仇无望,但是咱们也不要太过气馁,寻些根骨好的苗子,调教一番,说不得日后便能在你我师兄弟联手下,出来一个通天的人物。”
史柳没有接过话茬,而是在想些事情。
那武夫男子为何没有追杀他们二人,其实他们是知道的,但是为了活命,更加为了报仇,只能是逃窜,而不是破釜沉舟。
一方面是实力太过悬殊,另一方面则是短暂的隐忍,毕竟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山间修人,别说十年,五十年都是不晚。
此时此刻,位于山中的师兄弟二人,在离开那处是非之地后,其实心境早就破碎不堪,如果没有一些机缘,一生也只能是止步不前,除非心境重新缝补完好,才有一线生机。笔趣阁pp268x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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