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没错。”
云挽月将自己手上的香粉放下,提笔的那只手撑在南宫凝桌子边,指尖转着笔细细端详着她的妆容。
“你画的那个,是不是不太合事宜,今日是你成婚之日,额间花一朵彼岸花花钿,未免。”
“美是美,就是不合时宜。”
南宫凝这才闭了闭眼睛,轻叹一声,果然是有些紧张的缘故,她竟然连这个都忘了。
这地府的花,怕是不应当出现在他们的大婚上。
“改吧。”
“现如今什么时辰了?”
南宫语转身问白术和白芷如今什么时辰,瞧着天色不晚,姐姐身上这衣服和脑袋上的东西沉得很,她刚才拿起来的时候便觉得赤金的鸾钗步摇重的很,若是姐姐戴一整天,脖子定然会酸痛。
“约莫辰时刚过。”
白芷低着头回道。
“现如今刚过辰时?”
她加重了语气反问了一声,似乎有些不敢相信,那着什么急?
接亲是午时,还有两个时辰呢。
要让姐姐顶着这么重的头面不能动端坐在这里两个时辰?
那脖子不断了?
难道别的新嫁娘都是这样的吗?姐姐连早饭都没吃呢,便要饿着肚子等这么久?
那身子怎么能受得了?
“卸了卸了,这妆也不必现在便上,外衣也先脱了,太子殿下到午时才来接亲,太子府和摄政王府离得如此之近,哪里需要现在便穿戴好?”
她着人去小厨房做了糕点,汤水不能用,吃些糕点总是可以的。
“锦瑟,我知道你心疼你姐姐,可你没成过亲,你姐姐的嫁衣我方才看过了,太子殿下送过来的衣料极好,你姐姐是重工绣制,这么珍贵,一举一动都要注意。
这头饰,我们刚弄好,妆面是到时候需要再画一遍的,因为还有一些流程没走,你看匣子里还有一些钗,你姐姐后面的头发还没盘上去。”
南宫语坐在一旁托腮看着南宫凝的样子,她总是觉着那头饰华贵是华贵,好看也是真好看,那样的东西才配得上她姐姐。
但是这样端坐着两个时辰,怎么受得了?而且一天不吃饭,人会晕厥的。
姐姐身子弱,怎么能这样折腾?
她忽然就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她确实看见姐姐的眼睛里都是喜悦和激动,甚至还略微带着几分羞涩。
这确实是她从前从未在她脸上看见的,北宸珏对姐姐的改变很大,这一点她也知道,她知道姐姐满心欢喜要嫁给他。
可是一想姐姐为了嫁给他还要承受这些,她就不自在,心疼姐姐。
“小姐,太子府来人了。”
南宫语立刻便站起来绕过屏风疾步走到门口打开房门,打开房门,她本就带着些别扭的怒意,现在冷冷的盯着门口,没好气的说:
“什么事?”
“见过王妃。”
她抱着手臂环在胸前,连一个眼神都不稀得给他们一个,余光却瞥见从后面出来的是旭楚,疑惑的转过身去,看着他问道:
“不是太子府吗?怎么是你?”
“王妃娘娘,属下只是来传个话的,太子府如今抽不出人手,于是殿下便跟太子殿下说让旭楚过来。
太子殿下说,娘娘不必太过着急,他们午时接亲,娘娘可以先吃点东西,不然怕仪式太多,娘娘承受不住。”
南宫语这才呼出一口气,心底想着,还算不错,还知道先给他们传话,让姐姐吃点东西。
她就说了没事的,姐姐若是不吃东西在大典之上晕倒了岂不是更加难办?
虽说姐姐习武之人,按理来说不会太过于柔弱,但是不吃东西谁受得住?还顶着这么重的头饰和衣服。
“知道了。”
还没等旭楚行完礼,她就把门重重的关上了,被响声震到的旭楚一脸疑惑的摸了摸自己脖颈处,这,是怎么回事啊?
怎么看着王妃似乎有点生气?
难不成他刚才说错了什么吗?不该啊,他都记准了,这都是太子殿下的原话啊。
他声音不小,房间里的云挽月三人自然也是听到了的,云挽月笑着说道:
“你们家北宸珏心疼你。”
“说的好像二弟不心疼你一样。”
北宸若将贴着“囍”字的灯笼熄灭,回了一句,现如今已然天亮,再也用不着这灯火,不过这样瞧着,南宫凝倒是平白多了几分冷艳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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