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勇刚听周湘龙说李玉可能不是夜莺,有点疑惑地问:“刚刚在我家时,你不是怀疑李玉就是夜莺吗?现在怎么又判断她不是夜莺了?”

周湘龙笑了笑说:“此一时彼一时。刚刚在您家的时候,我并没料到李玉会被杀,所以有理由怀疑她就是夜莺。但现在,她却被人谋杀了,证明她只是一枚可以随时丢弃的小棋子,与夜莺在鬼子间谍机构中的身份地位不符。不过,这也只是我的一种推断,并没有任何证据支持。”

崔勇刚想了想,说:“周队长,我觉得李玉就是夜莺。因为鬼子昨日狙杀你和杏芝的行动失败,她面临暴露的危险,而她又是牡江县所有潜伏的鬼子间谍的总联络人,一旦被我们抓住,后果不堪设想。故此,鬼子间谍机构便安排杀手杀了她灭口。”

周湘龙仔细考虑了一下他的推断,点点头说:“您的分析也有道理,但愿她真的就是那个夜莺吧,否则的话,您的保安三团将后患无穷。”

崔勇刚有点郁闷地问:“周队长,保安三团只是一支维护地方治安的杂牌部队,军备和战斗力都比不上一个正规的陆军团,鬼子为何要煞费苦心地在我团安插如此高级别的间谍?”

周湘龙答道:“崔团长,您别小看了保安三团的重要性。贵团虽然不是正规军,但往南可以攻击南满铁路‘吉—牡’支线的终点——草头屯火车站,往北可以攻击关东军牡江中队的营地,往东可以占据牡江县城,战略位置十分重要。

“更主要的是:您是一位有抗日雄心的军人,鬼子应该也深知这一点。若鬼子想全面侵占南满,牡江县就是他们首先要攻破的战略要地。而您的保安三团,届时必将成为他们侵占牡江县的劲敌。因此,他们未雨绸缪,在您的部队里安插级别较高的间谍,也就顺理成章了。”

说到这里,周湘龙猛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崔团长,据令爱说,昨日我们上山的消息,您家里的保姆苏妈也知道。这个苏妈的底细,您清楚吗?”

崔勇刚知道他问这话的含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说:“周队长,你是不是怀疑苏妈也是鬼子间谍?这个你大可放心,苏妈十余年前经人介绍到我家做保姆时,我还没到保安三团任职,鬼子也不可能未卜先知,猜到我将成为保安三团的团长,所以提前派一个间谍潜伏到我家吧!”

周湘龙也笑了起来,说:“只要您相信她没问题就好,我不过是随便问一句,没别的意思。”

崔勇刚沉默了一下,好像是不经意地说:“那个邹佑生,这两天一直在嚷嚷着要见你,说你能够证明他是立了大功劳的,还说他贪污赃款脏污固然有错,但功过相抵,团里应该从轻处罚他。对他这番辩解,你怎么看?”

周湘龙一听这番话,心里就明白了:崔勇刚准备买自己一个面子,对邹佑生从轻发落,所以才在此时突然向自己征求意见。

于是,他顺水推舟道:“昨日在您的办公室,我就说过与邹佑生类似的话:他虽然有错,但在抓捕毒贩谭新春、挫败谋杀谭新春的阴谋、捣毁葫芦沟毒巢等事情上,也确实立了大功。我虽然也不耻他的贪污行为,但总觉得军队应该赏罚分明,所以想为他求求情,请崔团长对他从轻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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