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一打开门就看见半躺在沙发上睡着的江禾莞,桌子上的菜还冒着热气,不知被加热了多少次。
沈言初突然就忘了生气的原因,轻轻抱起她回了卧室,心里的内疚感只加不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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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岁。
沈言初下班回家,江禾莞正系着围裙在厨房忙着做饭,或者煮粥。
沈言初扔下公文包,扯了领带。
就走过去从后面抱住江禾莞。
她拍开沈言初的手,一脸嫌弃:去去去,快去洗澡去,一身的汗味儿。
于是,沈言初就扯着刚上幼儿园的儿子进了浴室。
江禾莞从厨房出来,看到的就是地板上散满家里两个男子汉的衣服。
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把小小的浴室折腾的一片狼藉。
她正想埋怨沈言初又弄脏了她好不容易脱好的地,可听见里面沈言初和孩子的打闹声,又忍不住笑出来。
到了周末,他们会领着儿子去游乐园。
儿子走累了,就闹着要沈言初抱。
沈言初一只手抱着儿子,一只手牵着江禾莞。
他忽然觉得自己是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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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岁。
这天情人节。
沈言初买了一大束玫瑰给江禾莞。
江禾莞埋怨沈言初都40岁的人了还玩年轻人的把戏,没个正经。
说着的同时却又忙着找来花瓶,想着摆在哪里最合适。
沈言初坐在电脑前制文件,江禾莞就煮一杯咖啡给他。
沈言初让江禾莞先去睡。
她却说:我不困,再陪你一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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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6岁。
晚上江禾莞肚子疼的厉害,沈言初吓坏了。
几公里路,他背着她没有停下来喘一口气。
其实沈言初已经很久没有背过她了,
江禾莞突然发现沈言初的背已经不似从前那般宽广厚实。
她有点心疼,坚持自己走,可沈言初不让。
她问他:是不是很累?
沈言初说:就算到了80岁,我还是能背的动你。
到医院检查完后,医生说,要动一个小手术。
只是个小手术,沈言初却小心的不得了。
又是亲自煲汤,又是亲自煮饭熬粥。
之后的余生里,沈言初坚决不许江禾莞做家务。
江禾莞只能看着笨手笨脚的沈言初把家里搞的一团糟。
原来这么多年,他们的感情从未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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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3岁
他们的儿子也结婚了,儿媳妇很贤惠。只是他们工作在外,都不再身边。
江禾莞常常念叨着想儿子,
担心儿子只顾着忙不知道注意身体,
想见他又怕影响他工作。
沈言初怪江禾莞操太多心,
却又偷偷背着她给儿子打电话,要他有空常回来看看。
沈言初因为年轻时太过于专注工作而落下了的毛病,天冷的时候关节老是疼。
所以,每当天一转凉,江禾莞就早早备好御寒的衣物。每次沈言初出门,总要叮嘱他多穿件衣服。
沈言初嘴上嫌江禾莞碎碎念,每次却都按她说的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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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岁。
他们的孙子都要上小学了。
沈言初退休了,江禾莞也老了。
头上的白发遮也遮不住。
沈言初喜欢写写书法,下下棋。
有时候也会陪江禾莞去买菜,或是两人到中心广场散散步。
每当过马路的时候,沈言初还是习惯伸手去拉江禾莞。
倒是江禾莞变得不好意思起来了。
她说:一把年纪了,也不怕别人笑话。
沈言初却说:就算是八九十岁,我也一样会牵着你过马路。
江禾莞心里因为这句话而甜蜜了许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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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0岁。
沈言初坐在藤椅上,看报纸。
此时他的眼睛已经有些看不清了,必须带着眼镜。
而江禾莞就坐在他身边,翻着泛黄的相册,每翻到一张照片便要说一下由来。
现在的他们常常回忆起过去的事,回忆他们是相知、相识以及相爱的。
沈言初对江禾莞说,
刚爱上她时,觉得她傻乎乎的,像个长不大的孩子。
你看现在,
脸上都是皱纹了、腰弯了、牙齿也松了。变成老太婆了。
她说,
恋爱的时候她的朋友总夸你帅气,脾气又好。羡慕的不得了。
只有她知道其实你毛病多着呢。
沈言初哈哈笑说,这么多年你还不是一样都忍过来了。
年轻的时候,总是想老了以后会怎么怎么样。
没想到,这么一个转身,一辈子真的就这么过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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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岁。
江禾莞的身体越来越不好。
脑子也开始迷糊,一句话反反复复会说上好几遍。
一会儿看不见沈言初,就会像孩子一样慌起来。
后来,江禾莞临终前在病床上的时候对沈言初说,她这辈子最幸福的事就是来到了这个世界嫁给了沈言初。
沈言初说,他这辈子最幸运的事就是遇见了江禾莞并且爱上了她。
他还说:“江禾莞,这人世间本来毫无意义,多活一天都是在受罪,可直到爱上了你,我才发现,原来世界是花草树木、蓝天大海、美好人间。”
“你的迟到差点让我以为人世间不过如此。”
“你是我昏暗的世界里一道救赎的光,察觉到爱上你的那一刻,我忽然就觉得,平淡的日子里突然有了奔头,有了一位值得让我付出所有的人。”
“江禾莞,我们下辈子一定会再相爱的,一定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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