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事豹还不知道自己的‘减肥计划’阴差阳错招来了狮群的觊觎,生活过得太|安逸,乔安娜从一夜香甜的梦中睡醒,看着东边树林上方一点一点倾泻而出的万丈朝霞,竟恍惚生出了一种岁月静好的感慨。
身为大猫的日常简单而悠闲,没有无处不在的喧嚣和污染,不需要一睁眼就为金钱和人脉明争暗斗头破血流,只要食物足够维持生活,大可以一天到晚无所事事地闲着。
相比钢筋水泥所筑的城市丛林,大自然的法则原始、残酷,但也公平。说是弱肉强食,实际上,在竞争中,每个条件都会被单独挑选出来,明码标价,只要遵循自然规律,谁都能活得很好。
野犬个头较小,咬合力不够强,单独的个体无法成事,它们便选择群居,共同养育幼崽,协同捕猎。
薮猫和狞猫体重轻,又营独居,无法与同科大猫竞争,它们便将食谱的重心放到大个头的大猫不屑一顾的啮齿类动物上,减小食物可能带来的冲突。
猎豹比薮猫和狞猫大,但同样拼不过花豹狮子与鬣狗,它们便锻炼出了一身其他掠食者难以企及的速度,并主要白天进行捕猎,错开活动时间。
……
类似的例子还有很多,千百万年的进化旅程,自然母亲早已暗中安排好了一切。
生存竞赛中存活下来的最后赢家,构成了如今草原上丰富多彩的食物链,其中惊险与玄妙,不胜枚举。
身上突兀多出的重量打断了乔安娜的思绪。
两只幼崽一如既往喜欢绕着母亲嬉戏,他们的个头比起刚被收养时都大了不止一点,可成年母花豹的身躯在他们眼里依然是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见乔安娜趴着不动,他们打闹了一会,就不约而同争先恐后地比起攀登障碍来。
艾玛踩着乔安娜的背往她头顶上爬,辛巴也不甘落后,小爪子抠住乔安娜的毛皮,紧跟着艾玛的脚步,花豹母亲化身为现成的幼儿攀爬架。
乔安娜已经逐渐习惯了毛发的柔软质感,不像当初那样抗拒肢体接触,发现情况后没立刻把淘气的小崽子们抖下去,仅是不受干扰地将脖子立起来,观察周边的情况。
辛巴和艾玛将她的姿势变化当成了新一轮的挑战,兴致勃勃地往她的脑袋顶上爬。狭小的头顶容不下两只幼崽,他们一番争抢推挤,最后一同顺着母亲脖子的曲线滑回了地上。
艾玛在地上滚了一圈,毛上沾了些枯草和沙土,她抖了两下没抖干净,干脆保持着侧躺的姿势,屈身探头,认真清理起毛发来。
舔毛这种行为具有传染性,见妹妹舔得欢,辛巴也安分下来,坐在地上开始替自己舔毛。
两只幼崽动作娴熟,很快把因为打闹弄乱的毛发舔得油光水滑。
辛巴跟小猫一样举着前爪洗脸,一边舔爪子一边好奇地问趴在原地不为所动的乔安娜:“妈咪,你不舔毛毛吗?”
乔安娜甩甩尾巴,替孩子们赶走聒噪的蚊蝇,应:“妈妈不喜欢舔毛。”
“可是舔毛毛很舒服啊?”辛巴很费解。幼狮的小脑袋瓜子里没有心理障碍这种概念,只能想到:舔毛毛这么舒服,妈妈却不做,是不是因为……妈妈不会舔毛毛?
他也没想起平时吃完东西乔安娜明明会给他和艾玛舔毛,一心觉得不会自己舔毛的妈妈太可怜了。
他幼小的胸膛里顿时充满了小男子汉义不容辞的责任感,跑到乔安娜跟前,端端正正坐好:“我可以教你,妈咪!”
然后真的以身作则做示范,从头脸到身体到四肢,井井有条,堪称标准模范。
乔安娜愣了一阵,才反应过来儿子是在教她舔毛,有些哭笑不得,又被那如临大敌的郑重萌得心头一软,伸过爪子,按着幼狮的脑袋揉了揉:“放心,妈妈会舔毛,只是不想舔。”
辛巴脑袋顶上的毛被她揉乱,几撮毛翘起来,配合上没回过神的怔忪,更显呆萌。
“嗯……为什么会不想舔毛毛呢?”幼狮又回到了一开始的疑问怪圈,“不舔毛毛的话,身上会痒痒的,很难受的啊?”
乔安娜不太想解答十万个为什么式的连环追问,不过经辛巴一提,她倒真觉得身上隐隐发痒。
算算时间,距离上一个洗澡日过去有段时间了,是时候再去洗个澡了。
正午时分,气温升高,乔安娜带着两只幼崽,找到了一处水流较急的河段。
水流平缓的河湾多数住着鳄鱼和河马,虽然雨季水面宽阔,在浅水区碰上的几率小,但洗着澡突然踩到一条鳄鱼背上的感觉想想都不愉快,水浅且较急的地方更适合洗澡,湍急的水流更干净,还能迅速冲走毛间夹杂的杂物和寄生虫。
她把孩子们留下,独自跳进水里,慢慢走向河道中央,任凭河水浸透毛发。
辛巴和艾玛站在岸边,担忧且不安地看着她。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猫科动物对水本能的畏惧,小崽子们总是这样,每次看着她洗澡都急得原地团团转,生怕她哪天会溶于水似的。
乔安娜回头给了瞎操心的幼崽一个‘放心’的眼神,试探着所处位置水的深浅。
水深不够她趴下浸没全身,她又往前走了两步,突然感觉脚下一空。
河道里总有一些下陷的沙坑,旱季时能留存一点仅剩的河水,形成小型的沼泽池塘,成为某些水生动物最后的安身之所;但在水量丰富的雨季,便成了河底暗藏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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