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

天干气躁,盛夏的气息弥漫了整个西街,连空气都浮着一股燥意。

“咚咚咚。”

擂门的声音此起彼伏,外头女人粗犷的嗓音极具辨识性。

“叶修然,给老娘出来,你丫欠我的房租什么时候交,再不交,就给我卷铺盖滚人!”

叶软揉了揉额头,费力的起身,脑袋依旧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大夏天的,她怎么就着凉了,本来喝了点感冒药想着睡一会儿,结果刚躺下,房东就找上门了。

西街的房子大多都是租给那些没钱的落魄户,叶修然每次都死皮赖脸的拖着不交,若不是房东强势,只怕他还会耍赖不认账。

现在叶修然不知所踪,房租也只能她来付了。

“咚”

一声闷响,门竟然倒了下来,西街的房子质量本来就差,上次又被赌场的人踢过,这下算是彻底报废。

房东抬高着手,正好和出了卧室的叶软四目相对。

“你看看,我的门本来好好的,你们一来,门就这么不经敲。”房东放下手,清了清嗓子,先发制人。

“你爸呢?”

因为发烧的缘故,叶软的脸颊上染着两团红晕。她这会儿头痛的厉害,耳边嗡嗡作响,都有些听不清对方在讲什么。

“你耳聋了,问你爸呢?”房东不满的皱眉,顺其自然的找了张椅子坐下,双腿交叠,好整以暇。

“他不在。”叶软咽了咽唾沫,缓缓开口。她喉咙干涩,一说话像是有小刀在刮一样,疼痛难忍。

“不在?这狗/日的,你们是不是又想拖着不交。”房东明显对叶修然没什么好印象,一听这话,怒目圆睁。

“我告诉你,这没门儿,说好了今天交,不然立刻,马上,给我滚出去!”

头痛的更厉害了。

叶软强忍着,放低语气:“我这会儿真的没钱,求您再宽限几天吧。”

“没钱?住在西街的人谁有钱,就你可怜,你穷?小妹妹,不是我狠心,我也是没办法呀,你没钱挪个地儿让有钱的人住进来行不行啊?”

房东双手环胸,涂了大红色口红的嘴唇一张一合,看得叶软心里莫名有些犯恶心。

“求求您了。”叶软的声音更低了。

除了这儿,她现在也没办法找到更合适的地方住了。

禾清...

怎么可以麻烦她。

“说了不行,就是不行。”房东的态度很强硬。“阿东,去把里面的东西都扔出来。”

外面站着的一个精壮男人走了上来。

叶软一个激灵,连忙挡在阿东身前:“再我几天时间,一定能交钱,求您了。”

眼前的女生柔弱娇小,眼尾发红,楚楚可怜的模样让阿东冷硬的心肠都软了几分。

“姨,不然再宽限几天?”

房东瞪了一眼不成器的侄子:“没得商量,快点去!”

阿东无奈叹了口气,挥手推开叶软。

“明天,最迟明天,一定能交钱,再给我一点时间吧。”叶软咬了咬唇,高声道,喉咙越发痛了,不用猜,一定红肿了。

说完,她跑进卧室,在床单的夹缝中取出一个信封,信封很旧,但里面的三百块钱却是崭新。是她存了大半个月去银行换的新钱。

叶软捏着钱,犹豫了一秒,狠了狠心,拿着钱出来:“这些你先拿着,剩下的我明天就会给您。”

房东扫了眼钱,有些嫌弃:“才三百,打发叫花子这是?”

叶软抿了抿嘴角,声音有些沙哑:“这是我所有的钱了。”

听到这话,房东这才有些认真的打量了几眼面前的少女,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是个标志的孩子,也不知道叶修然那狗东西哪儿来的福气,生了个这么水灵的姑娘。若是她的女儿,一定会养的白白嫩嫩,铁能卖个好价钱。

“行,再给你一次机会,明天要是再不交钱,可不就是这么简单被赶出去了。”房东起身,大发慈悲的松了口。

走到门口时,房东又回头意味不明的笑了声:“这么漂亮的脸蛋留着不用干啥?”

这话中的意思很明显了,叶软脸色有些难看,一言不发。等两人走远了,她才放松了一直紧绷的背脊。

之前压抑的所有不适如潮水般涌来,她只觉得整个身体都不是自己的了,一个踉跄跌倒在地上,四肢乏力,眼前一阵模糊。

缓了一会儿,她才恢复点力气,起身回房又服了点药。

窗外街道上的人很少,稀稀疏疏的。

西街一向如此,白天像是蛰伏的野兽,到了晚上,才会露出锋利的獠牙。

似是夜色能掩盖一切,可往往夜晚才是最为可怕的。罪恶,欲/望在这个逼仄的街道暗中滋生。

阳光一寸寸的笼在叶软的脸庞,叶软仰头眯着眼享受着这份难得的舒适,连头痛都缓解了不少。

明天付清房租,这根本就不可能办到,除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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