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嬷嬷离开,她后知后觉,原来君北珩竟然为了她将此事告知吃斋沐佛的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的身份尊贵非凡,有太后出面,慕年肯定会听命,朝中众人也暂时不会再敢说她什么,甚至说慕年什么。

的确是一个解决的好办法。

福寿宫中,佛香缭绕,一个蒲团上静坐着一位神思宁静面容虔诚的老太太。

嬷嬷从慕侯府回来,直接过来告诉了太皇太后,她看着太皇太后良久又拿捏着度,小心翼翼地问着:“娘娘,皇后那边的事是不是让你又想起了国舅爷?”

嬷嬷口中说的国舅爷当然不是慕年,而是太皇太后的亲弟弟,国舅爷虽然已经逝去。太皇太后当年和母族断了往来,太皇太后的母族现在估计是对太皇太后既依附着,又憎恨着。

当年国舅爷还曾经亲自到太皇太后面前说了一些伤了太皇太后心的话,估计现在太皇太后都是记着的。

太皇太后良久才点了点头,她也并没有避开这件事情,“没错,本宫的确想起本宫的母族了。”

太皇太后自己从蒲团上起身,身子骨还算硬朗的她根本不用嬷嬷搀扶就自己坐到了旁边的太师椅上。

只见她面容平和,岁月的沧桑仿佛洗涤了她过往的伤痕。

“当年他说的话都是对的,是本宫太过强势,为了自己和稳住先帝,不惜断了自家关系,将自己的血缘都抽离出去,本宫的确冷情。”太皇太后自嘲地说着。

嬷嬷几度想要劝,却又不知道从何劝起。

太皇太后径自道:“慕年现在的做法,应该是想要效仿当年本宫那件事情,只不过开口的不是皇后,换了慕年自己来断。他这份心是为了他姐姐着想,皇后是个重情重义的人,她肯定不会允许慕年这样做。本宫也不想皇后重蹈覆辙,经历和本宫同样的事情,慕年这事本宫这才想要插手一把。”

她是真的不想要看到慕仪她们两姐弟就这样散了。

嬷嬷垂首应道:“太皇太后心善。”

毕竟太皇太后从新帝登基之后就再也不处理任何世事了,新帝求到她跟前,太皇太后也是睹事思人,这才甘愿插手一帮。

太皇太后摆了摆手,像是将心中的阴霾挥之一散,她笑了笑,“好了,帮了这一次,本宫以后再也不插手任何事情了。”

傍晚时分,君北珩一如既往地来到了中宫,现在已经到了春分时节,已经没有冬天那般冰冷,但是乍暖还寒。

后宫里面多数地方已经撤去地龙,可是中宫依旧烧着,温暖如春。

慕仪照常摆宴,和君北珩昭昭一同用过了晚膳,她和昭昭在殿里面玩耍,君北珩就在一旁清净的地方处理着青淮从清澜宫里搬过来的奏折。

昭昭已经可以坐着玩了,她看不到慕年的小白猫,一时间将小白猫忘了,可是却对一些小玩意很是感兴趣,嬷嬷和水秀特地用红色蚕丝线缠了一个球,给昭昭抓在手中玩。

没玩了一会,昭昭开始犯困,眼睛眨了眨又垂了垂。

慕仪将昭昭一把抱在怀中哄了哄,等昭昭睡着后,她偷摸摸地朝着乳娘使了一个眼色,乳娘带上了草药气息的香囊,过来小心翼翼地将小公主抱开。

水秀使了个眼色给周围的丫鬟,全部人都退了下去,殿里的门关上,只留下两人留在殿中。

君北珩听到动静,抬眼看了一眼,见到所有人退了出去,他有些诧异。

今日算三,三天和昭昭一起睡,这是他和慕仪定下来的约定,他应该是没有记错才是。

慕仪俯身去捡昭昭玩耍后落下的小球,她俯下身,锦缎袖子顺着她那微倾的一侧略微滑落,她捡起红色蚕丝球,抬起手,那白色锦缎衣袖又顺着她的手落到手肘,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臂。

昭昭玩过的小球殷红似火,落在她手中,衬得那双手更加白了。

她转过身,忽然发现君北珩在看着自己,她将昭昭的小球给收好了起来,然后朝着君北珩走了过来。

君北珩只觉得一阵淡淡好闻的药草气息萦绕在自己身边,清凉又带着点甘苦。

慕仪就安静地坐在他身边,将头抵在他的书案旁边,很是耐心地看着自己处理公文。

她也不出声,不打扰自己。

君北珩觉得今天她乖巧极了,只是他回首去处理公文,却一时间也没了心思。

君北珩竟然对着一张公文顿了许久,也没有落下批字,笔上的墨也有点干涸了。

“君北珩。”身边的人很是清缓地叫了他一声,话音里带着点娇慵。

“不如我们再生一个?”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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