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应鸿虽然剑法精妙,但剑身太短,威力似乎减弱不少,而剪黎子内功深厚,又浸淫剪柔绵掌与寒冰掌两大绝技数十年,渐渐占据上风。满应鸿一不留神,背后露出破绽,中了剪黎子一掌,直直向前跌出,好在满应鸿应变及时,一个“燕子抄水”翻身跃起,回身便是一剑。剪黎子笑道:“好个‘燕子抄水’,再接我几招。”言罢双掌齐出,连出数招。满应鸿运口真气,剑法陡变,出剑速度越来越快,只见满应鸿周身皆为剑影,众人看的眼花缭乱。
剪黎子惊诧之余,忙运起十成真气,只见他须发张扬,显然内力已至臻境,双掌在剑影中来回穿梭,竟未有丝毫破绽。满应鸿此剑法极耗内力,欲速战速决,是以不停进攻,剪黎子何等修为,自然看的明白,便有意拖延,待对方力弱时再劲力击之。满应鸿有些焦急,忽而大吼一声,疾速劈出数招,带着周身剑影向对方扑去,因报仇心切,后颈处又露出破绽。剪黎子瞧得明白,左右闪退之后,猛地一跃而起,伸手向他后劲斩去。满应鸿听的风声,暗叫不好,断剑回旋向后甩出,劲力异常。剪黎子手掌疾收,照着满应鸿侧腰空隙拍出一掌,只听“砰”的一声,正中其腰,满应鸿闷哼一声,向后摔倒。剪黎子一掌挥下,一掌又起,径向满应鸿头顶拍落。
冲玄道长吃了一惊,正欲出手相救,只见段云潇纵身飞起,不待剪黎子那掌落下,长剑已直指其背。剪黎子无奈,只得回身化解,满应鸿因此逃的一劫。冲玄道长慌忙上前查看,但见满应鸿嘴角鲜血直流,看似内伤不轻。
满应鸿强身坐起,运起功来,只过的片刻,便一跃而起,高声叫道:“云潇道长暂且退下,我来也!今日我与恶贼决一生死,请勿要出手相救!”言罢又挺剑攻上。冲玄道长阻拦不及,只担忧得摇了摇头,段云潇见状,只得退下。
剪黎子侧身避过,拍出一掌后叫道:“满应鸿,你如此纠缠,别怪我手下不容情了。我方英雄亦不得相助我也。”满应鸿一声不答,手中断剑挥得更急了。剪黎子不再多言,招招致命,意将他毙于掌下。满应鸿方才中了一掌,内力受损,出招逐渐慢了下来,劲力也弱了二三成,且破绽百出。剪黎子见状暗喜,忍不住叫道:“着!”话音未落,一掌击中满应鸿肩头,打的他侧身倒退,不及回招,剪黎子又接连拍出两掌,“砰砰”两声,尽皆打在他后背。满应鸿猛的吐出一口鲜血,向前扑倒丈余不起。
众人见状,不禁叹息不已,剪黎子得意至极,仰天大笑。就在此时,满应鸿忽而转身,不知何时手中已多了一根亮闪闪的铁链子,只见他竭全身劲力,将断剑掷出!剪黎子以为满应鸿已经毙命,得意之余不曾防备,但见断剑飞来,欲要闪避已然不及,只听“噗”一下,断剑射穿了剪黎子脖颈。满应鸿使出最后一口气,猛地抽回铁链子,随着“嗤”的一声,剪黎子人头落地,而满应鸿也倒了下去。
吴天泽吃了一惊,又急又气,庹异楼见剪黎子已死,只是惊的瞪大了双眼,而谢飞见状不顾伤势奔至剪黎子尸首旁,痛哭不已。
冲玄道长疾忙扶起满应鸿,一搭脉搏便知无力施救,只得为他运了会儿真气,待其转醒,痛声道:“满兄还有何未了之事,请说与贫道,我一定照办。”满应鸿喘了喘气,吃力说道:“满某有、有幸结识道长,此、此生足矣,今日...大仇得报,已、已无憾了,只求道长将我尸骨运回断剑山庄,我...”说到此处已无法再语。冲玄道长忙道:“满兄放心,贫道一定照办!”满应鸿猛睁开双眼,随即又闭上,就此死去。冲玄道长悲痛不已,令人将尸首停放后院。
吴天泽寻思:“剪黎子已死,庹异楼等人俱已重伤,此刻不走待要何时。”于是冲身后几人使了使眼色。
冷一枫时刻盯着吴天泽,见此情形就知他要溜,于是大喝一声:“吴天泽休走!”言未落已纵身飞起,一掌拍落,此时吴天泽已身在空中,疾忙回身,两人对了一掌。冷一枫掌力先至,又运起了十成内力,而吴天泽只使出了五六成功力,自然不是对手,被他一掌打落在地,受了内伤。冷一枫翻身落地,上前欲将他擒住,不料一个黑影倏尔近前,抓起吴天泽就走。他吃了一惊,说道:“哪里走!”说着运起天罡神掌,一掌拍出。那黑影忽而转身,右掌疾出接下了这一掌,只听“砰”一声,两人皆是身形一晃,竟是不分上下。
那黑影又是一晃,只留下一句“好掌法”便不见踪迹,冷一枫大急,飞身追去,接着一蓝色身影一闪,霜蓝也跟着追去。众人见状,一起上前斩杀黑衣人,又听“嘭嘭嘭”几声响,殿内烟雾弥漫,一股子火药味,武功略高的黑衣人趁着混乱逃走,武功低者尽皆被杀。
冷一枫与霜蓝一前一后直追到武当山下,也未见那黑影踪迹,霜蓝问道:“那黑影是甚么人,是否看清其容貌?”冷一枫摇了摇头,似有所思,道:“这人一身黑衣,看不清长相,但其身法、轻功是否在哪里见过...”霜蓝沉思片刻,二人异口同声:“震威镖局那个黑影!”
“对,”冷一枫极为兴奋,“当时我躲在震威镖局一处假山后边,直到被梅成林等人发现时,我才知道还有两人在外偷听,一个是你,另一个便是这黑影了。”
“你说的不错,”霜蓝想了一会儿,“起初我还未察觉,到后来听到极细的呼吸声,才知另有一人,于是我便故意弄出声响,想看看到底是何方神圣。”
冷一枫笑道:“原来是姑娘故意暴露,当时我就疑惑,原本藏的好好的,连大气都不敢出,怎地还被发现了?”霜蓝道:“亏你习武多年,难道连呼吸之道也忘了?但凡习武之人,武功越高,越能控制呼吸之声。就凭你当时的武功,呼吸之声粗大,早就被他们发现了,只是觉得你武功低微,才没立时捉你。我当时还寻思这人武功低微,竟敢到震威镖局偷听,真是胆子不小。”
“姑娘说的是,忏愧忏愧。”冷一枫笑了笑,又问道:“姑娘当时可追上了黑影?”霜蓝摇头道:“这黑影轻功诡异,透着一股邪劲,追了大约二里就不见踪迹了,怪异至极。”冷一枫道:“以此人武功,与上官惊鸿不相上下,多半亦是青云帮重要人物。”霜蓝不解道:“上官惊鸿又是何人?”冷一枫将闪拳派与山坞帮之事粗略说了一遍。
二人又讨论一会儿,不得要领,只得暂回山上。见了众人将方才所遇讲了,群雄亦觉诧异。冲玄道长即刻令人收拾山院,救治受伤弟子,又将武当派弟子尸首好生安葬,黑衣人的尸首也于后山埋了,同时派十五个干练弟子将满应鸿尸首回西域。安排完毕,方携段云潇、时鹤休、孙鹤元等对众人敬谢不已,时值天色已晚,众人用过晚饭,自去歇息。
翌日一早,众人齐聚会客厅,奚凌然与众人一一引荐,谈论起昨日大战,一个个热血沸腾,相熟之人又互道衷肠。奚凌然言说青云帮欲图谋武林久矣,将仁义庄、闪拳派、山坞帮、大同府孟府、四方镖局之事说了,自然便提到了冷一枫,众人对他尽皆佩服,称赞其不愧为名门之后,对青云帮所作所为痛恨不已。奚凌然让冷一枫将风雅堂、展峰堂、海蜃堂、清风堂大略说了一遍,听的众人心惊胆战。
冲玄道长当先说道:“我等惭愧!这些年只当青云帮销声匿迹,不想在暗中勾当,若非遭此一劫,老道还蒙在其中。看来青云帮野心不死,一来须得告知各大门派有所提防,二来要想个一劳永逸的法子。”单元柯接道:“冲玄掌门所言极是。武当派素来被称为‘武林泰山北斗’,青云帮既然敢打武当派的主意,必然是谋划好了的,想那吴天泽只是区区一堂主,自然讨不到好处。晚辈以为,青云帮此次武当之行,权作挑衅,一来试探武当实力,二来实看武林门派有何反应。”奚凌然笑道:“单兄分析的颇有道理,看来青云帮对武当派还是有所忌惮,要论单打独斗,咱们自然不惧,但就怕青云帮行事诡秘,暗中做些见不得人的勾当。当务之急,须得通知各大门派提防为好。方才冲玄前辈所言‘一劳永逸’之法,便是除掉青云帮这个江湖祸害,晚辈以为须得各大门派一同商议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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