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大蛇很清楚,现在还不是做这事的时候,自己对元尊的底细可以说是一无所知,万一对方有所隐瞒,贸然动手恐怕会毁了自己的大好前途。大蛇这些年来不是不想问元尊的来历,也不是没有问过元尊为什么愿意帮他。只是,元尊对前一个问题绝口不说,而对后一个问题又总是说他自己与仙族礼法有仇,有生之年,定要将这害人的礼法踩在脚底,所以才想要扶持一个妖仙上位,打各位正统仙家的脸。
这个说法,大蛇是不信得紧的,他认为以元尊的修为,若想不受礼教约束,那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吗?只要拳头大,谁敢不听话。可是,大蛇独自一人在这仙宫,除了求助元尊,他也没有别的出头的法子,况且这些年他又是的的确确从元尊身上得到了不少好处,所以才越发的离不开。然而,再怎么依赖也会有个限度,大蛇怎么说也是快两千岁的人了,又不是一两百岁的奶娃娃,要让他全心全意的相信元尊会对自己倾囊相授不做保留,那可是万万做不到的,毕竟自己又不是元尊的亲儿子亲孙子什么的。为了以防万一,大蛇无时不刻都在为自己的退路做着打算。当然,无论做什么,自己都得先登上王座再说。
大蛇:“尊上,那我现在……”
元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你要以妖族之身登上仙族王座,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修为高、威望重对于一般仙人来说倒也足够,但你不行。即便今时的你不同往日,可若是群臣不同意,那也是不行的,毕竟你只有一个人,又如何能打得过他们所有人。你如今除了我,也就只有一个鬼族的支持,离仙王的位置还远得很。”
大蛇:“那我应该做些什么才好?王位总不能一直这样空下去。”
元尊:“放心,这套烦人的规矩也不止是限制了你一个人,其他人想要坐上那个位置也不会太简单。你现在,首先的好好想想,有什么祥瑞,能够助你师出有名?”
大蛇:“祥瑞?可这祥瑞天赐,我如何又能找到?”
元尊:“呵,你真当这世间有那么多天之子和天子女能够让祥瑞出现?可你看看这个屋子里的史书典籍,但凡有名有姓人物,谁出生或逢巨变之时,没伴随着点奇异的征兆?无非就是做的更巧妙些,更令人难以发现些罢了。有如此心思还瞒得过所有人的能者,自然会有所成就的,与吉兆不吉兆又有什么相干。也就是仙族的人,一个二个尽是虚伪之徒,才会相信这等荒谬的说法罢了。要是放到魔族去,管你出生时有几只彩色仙鸟来迎,只有胜者才配为王。”
大蛇忽的想到,难道这元尊竟是个魔族人,如果是这样,那好像是能说得通的——元尊终日躲在守藏室里不敢见人,在仙族朝廷中除了自己也毫无根基,而且即便自己主动提出要将他放在明面上供养,他也不愿意。可是,反过来一想,如果对方是魔族人,那怎么会如此熟识仙族的修炼方法还能给自己传功呢。这一系列问题在大蛇的脑子里盘桓不绝,最后他决定,以幽冥作为线索深入的调查下去,总要知道自己的合作者是个什么人才为好。
大蛇:“我明白了,这就着手去办。”
……
————————————————————————————————————————————妖族九原城,话说蛇族自从摇身一变成了王室之后,底下的子弟们就慢慢的开始嚣张起来。这倒也不是不能理解,毕竟蛇族被其他家族欺压多年,一朝得势肯定要抒发抒发多年积攒的怨恨。可说什么如今也是一国之主了,老这么霸道,也不行啊。当年的白灵也霸道,可那都是在暗地里的,明面上人家怎么着也得拿出个敦厚温良的样子出来做做招牌,哪能毫无顾忌呢?要说啊,这从古自今,最底下的人若是造反成功了,那大多是无法长久的,实在是见识短浅,容易被好日子迷了眼,做出许多荒唐事来。蛇族当年最痛恨那些随意买卖抽打自己的主子,可一朝自己成了主子,他们却变成了曾经自己最厌恶的样子而浑然不觉。前人不暇自哀,而后人哀之;后人哀之而不鉴之,以示后人而复哀后人也。
今日,蛇族的一位名为黑眉年轻子弟就将为他的一时鲁莽,付出应有的代价。黑眉这天正在向临街的商铺收取保护费,自从少主银环登位了之后,这条支矶石街就成了他的地盘。当他收账收到一个小云吞摊的时候,这名经营小摊的妇人,她一时手头紧,拿不出钱来。
摊主:“眉爷,您行行好,再宽限几天。这样,两天,您再给我两天,我肯定将钱给您送到附上去可好?”
黑眉:“少给爷说那些没用的!没钱?没钱就别在这干完事了。你不想要这摊位,有的是人想要这摊位,明儿我就找人来接手你这云吞店。”
摊主:“不要啊,眉爷。我丈夫去的早,就给我留下了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和一位年事已高的老母,全家上下,都指着这小摊的收成吃饭呢。您再宽限我两日好吧,我保证,一定会把钱交过去的!”
黑眉大声道:“不行!不给钱,就别在这做了!”
出了这一单事情,在座的客人早就跑了个干净,只剩下一个一个戴着斗笠的男人还坐在原地,安静的低头吃着。
黑眉见那男人不识趣,直接走过去。
黑眉:“喂,你怕不是个笼子吧。听见爷刚刚说的话了吗?这个摊位,不做了!你要是识相点,就给爷滚,要是不识相就……啊!”
黑眉说到一半,竟然就被砍死了。边上的人没人看清这戴着斗笠的男子是如何出的刀,回过神来的时候,黑眉就已经被大卸八块了。而男子,却好像什么都没看见一样,镇定自若的吃完了整碗云吞。然后起身,将一大笔钱拍在了摊主面前。
摊主:“这位爷,您就吃了一碗云吞,用不着这么多。这这这个,您给这么大额的票子,我也找不开啊。”
戴斗笠的男子:“不用找了,就当是我帮刚才所有逃单的客人都付了吧。这票子是四海钱庄出的,你拿去对银子就是了。”
摊主:“就算是帮其他客人付的,那也用不着这么多……”
摊主话音刚落,那位出手豪阔的男子就已经消失在了她的面前。
……
戴斗笠的男子离开了小摊之后,左拐右拐来到一面墙前,按下了机关,进入了黑市。随即又乘上了小船来到狮族黑帮洞穴前。
男子进入洞穴后,狮玉见着来人立马从椅子上蹦了起来。
狮玉:“不是吧老哥,您又来了,这也太勤了些,我不过是收了您一回礼。怎么着,要卖您一辈子不成?”
神秘男子摘下了自己的斗笠,露出了红色的头发、绿色的眸子——没错,他就是在魔国境内消失已久的幽冥。自从银雪走后,除了那一次给她恢复名分的朝会幽冥出席过之外,将近五百年的时间里,幽冥都不曾早朝了。朝中的一应政务,全都交给了云斑打理,而他则一心按照云斑提供的各种歪门邪路来尝试复活银雪。要说这不正经的法子,必然都需要些不正经的材料,那可不就得常常光顾黑市嘛。只可怜的狮玉,原本他这段时间已经渐渐开始在地面活动了起来,后来为了更好的伺候幽冥这个祖宗,不得不继续长期待在地下,生怕哪一次幽冥找不见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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